西门瑞雪又问了张太医一些事情,这才走向之若,欲要从她的怀里抱走景洵,可之若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别害我的孩子,别害他,他还那么小,之若不会让他去争什么皇位的,之若只想让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若儿,让朕抱一下,相信朕,有朕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原本是哭着的,听了他的话,之若却眸中带泪的嗤笑了,“皇上,就是因为有你,景洵才有事的,皇上,是你害了他,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不是什么皇子而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的手劲从来也大不过西门瑞雪,可此刻,任凭他怎么要夺走孩子也拗不过她,看着梨花带雨的之若,西门瑞雪轻轻一拥,就将孩子和之若一起拥在了怀里,“之若,对不起。”坦然的道歉,身为九五至尊,他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与孩子,没有谁比他更窝囊了。
他这一句,虽然只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之若原本的气怨无处诉了,他已经道歉了,她还能怎么样?
况且,以他对小景洵的疼爱,孩子出事了他也心疼的。
“都是你,都是你。”一手抱着景洵,一手拼命的捶着西门瑞雪的胸口,她真的好恨呀,孩子的病一天不治愈,她就一天无法安下心来。
任她捶着,西门瑞雪也不躲,直到她捶得手软了也缓了下来,他才轻轻在她耳边道:“若儿,朕不会放过那个人的,相信朕,孩子一定没事的。”耐心的劝着她,此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了她与他,还有孩子。
之若只无声的哭泣着,在这宫里,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西门瑞雪了。
恍恍惚惚的哭着,不知道何时,西门瑞雪居然就从她的手上抱下了小景洵,然后就在她的面前不停的走呀走,一边走一边哄着景洵,“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风儿吹,鸟儿鸣,树叶遮窗棂……”只一会的功夫,他已经唱了两个版本的催眠曲了。
孩子,就在他的手上慢慢的不哭了,景洵睡了。
把孩子轻轻的放到床上,西门瑞雪走向之若,“若儿,你去躺一下,一会儿药来了朕再来亲自喂景洵服下,朕先出去,很快就回来。”
之若无神的点点头,脑子里就只有小景洵,她的孩子真的不能有事呀。
因为小景洵的病,景阳宫里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之若一心扑在孩子的身上,她根本无暇去问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想问,她只想孩子好了然后再离开这个宫,能离多远就离多远,那般,小景洵才能安全了。
如今,她的膳食全部都要张太医检查过的,再由宫婢试过每一道饭菜,倒是可以让她放心食用了。
最难的就是喂孩子喝药,虽然在太医的安排下那药汁并不苦,可孩子除了奶水和温水以外其它的东西只能硬灌了才肯喝下去,故而每一次都是西门瑞雪狠心的捏着他的小鼻子才得以灌下去,看着孩子喝下药汁后那紧皱的眉头,之若是说不出的心疼。
可她又不能不狠下心来灌孩子吃药,只那三合香,真真是害了景洵了。
“娘娘,药来了。”仿佛才吃完没多久的,可现在,药又来了。
西门瑞雪不在,之若摇摇头,“先放在桌子上,一会儿再喂景洵吃了。”他不在,她确定自己没有那么狠心的硬给景洵灌下去。
瞧瞧景洵睡得多香呀,手抚上了他的脸,这才三两日,小人已经瘦了一小圈。
“娘娘,凉了就更难喝了。”宫婢适时的提醒她。
“哦,去问问皇上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快回来了?”每天孩子要喝药的时候他总会及时的赶回来的,可今天,她却一直都没有见着他的影子。
“这……奴婢这就去问了再来回禀娘娘。”
之若点点头,蔫蔫的一挥手,“去吧。”
宫婢走了,这些宫婢都是后来西门瑞雪指给她的,个个都是陌生的,可她也无暇去顾及这些了,熟悉的又怎么样,翠儿就是一个例子,这宫里,除了自己是任谁也相信不得的。
屋子里静了下来,药香飘满了一室,小景洵睡得香酣,之若揉揉额头,他不回来她真的舍不得扰醒景洵也舍不得喂孩子喝药,站起来,她想要到窗前透口气,不然,心时憋得慌也睹得慌。
窗子是半开着的,这样的夏倘若窗子全关上了,屋子里会闷得象蒸笼,拉开那被风拂起的窗帘,之若看到了窗外一片的郁郁葱葱,除了树就是草,入目所及竟连半朵花儿也没有,想来是西门瑞雪下的命令了,想不到因为景洵的缘故这景阳宫连花也种不得了,倒是她的罪过了。
早就下早朝了吧,可是整个景阳宫一片沉寂,西门瑞雪不在,就只剩下了冷清。
呆望着眼前的青葱翠绿,她才发现她有几天没有这样的望过窗外了,她的世界早就是除了孩子就只是孩子。
而这几天,不论是云茹兮还是秦之蓝谁也没有出现过,这倒是让她欣慰的事情,因为,她真的不想多生枝节了。
闷闷的响着,窗前却晃过来一个人影,就仿佛知道她正在窗前站着似的,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宫婢,宫婢先是警惕的望望四周,见没有什么人,这才在窗外冲着之若福了一福,然后也不说话,而是一伸手就递上了一个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