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实话,但是邢默威似乎并不相信。
他拽她马尾的力道从脑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也发狠了起来,似乎要将她的头发揪掉。
米乔强忍着疼痛,还是不争气的掉出了眼泪来。
“骗子,还有资格哭吗?”
米乔努力让自己止住了无声的眼泪,是的,她没有理由哭。
她骗了他,他骂她活该,她自己知道自己罪无可恕。
“没有资格。”
“知道就好。”邢默威看她服软,才松了手,一把将米乔从自己身上推了出去。
“滚!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邢默威感觉也问不出什么来,拍了拍身上,转身晃动劲健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米乔嘴唇抽动,默默的望着他消失得地方,用小手手背摸了摸眼角。
转身戴上了口罩,捂着胸口跑出了医院。
对于邢默威的突然变脸,她是有预感的,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是她自己当时奢求了。
米乔回到家里,坐在桌子前,掏出了全家福的看照片,默默的看了好久。
妈妈,爸爸,米乔真的是没用,今天给你们二老丢脸了。
你们从小教育我,做人要善良,可是我却为了一己之私骗了人,我该死,愧对你们的教悔。
夜深了,米乔才将全家福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她打开自己行李箱的夹层小袋子,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用手抚平了。
邢默威回到家里,老太太照常一顿数落,自从老太太回来以后,邢默威老实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害怕老太爷,却独独害怕这个对他冷言冷语的老太太。
那种怕,好像是上辈子欠的一样。
“你是不是又去见了那个女人?”
老太太比老太爷年轻十岁,发起火来,自然威力也大了许多。
除了天生的畏惧,邢默威还是尊重和自己血缘关系最近的两位老人。
“没有。”
他抖了抖衣襟,微微仰头说道,骨子里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倔强。
“没有,最好。”
老太太仍然保持了在寺庙里的穿着,粗布麻衣,一身灰素色,右手拇指处挂了一串长长粗粗的佛珠。
花白的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挽在脑后结成了一个发髻。
整张脸看起来大大方方,一脸的素净正气,仿佛什么都逃不过她那双看似珠黄却闪烁着精明的眼睛。
脸上的褶皱,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洗礼而留下过深的沟壑。
“你和她的事情,那个Murray已经和我说过了。
以后这种女人最好不要再带进邢家来,她能骗你一次,肯定就会骗你第二次。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命中烂桃花太多,为什么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那么让人操心。”
老太太叹了口气,微微转身坐在了沙发上,腰板却坐的挺直。
“奶奶,你想多了,我从来不招惹烂桃花。
她和我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能听Murray在那里胡说八道。”
“洋鬼子的话自然信不得,可也不是空穴来风。”
老太太转了两颗手中的念珠,突然抬头问道:
“那天,你爷爷兜里的那张陌生女人的旧照片,你放到了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