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定定望着他,叹息一声道:“你已经无法自拔了。”刀疤微微一笑:“小子你懂什么?才屁大点的孩子,就知道什么是无法自拔了?”
杨过不服道:“谁说我不知道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不就说得你这种情况吗?”刀疤一愣,随即道:“古人说的话你也信?”
杨过振振有词道:“古人说的话好的就要听,不好的就当耳旁风,吹一阵也就过去了。”刀疤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懂得还真不少。”说完,眼神却又黯淡了下去。
杨过看着他落寞的面容,问道:“你有朋友吗?”刀疤抬起头看了杨过一眼,摇头道:“没有。”
杨过忽然兴奋道:“那我做你第一个朋友,说好了啊。”刀疤身子一滞,笑道:“小子你不用耍什么心计,就算你是我朋友,那也只是几分钟的朋友。”杨过慨然而笑,道:“那我就做你几分钟的朋友!”
刀疤一愣,摇头苦笑,杨过不管他,道:“反正我现在也就是在等死了,你又何必对我怀有戒心,我这人一向很老实的。”
刀疤被他逗笑,道:“你老实世界上就没有不说谎的了。”杨过嘻嘻一笑,全然将刀疤的话当做是在赞扬他。杨过沉默一会,仰头问道:“作为你的朋友,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刀疤微一愣,点头道:“好,你问吧,不过只能问三个问题。”杨过点了点头,道:“好。”
想了会,杨过提问道:“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刀疤眨眨眼,看着杨过却不说话,他没想到杨过会将一次提问机会给如此浪费掉。他很好心得道:“我可以把这个问题当没听到啊,你要不要想好了再问。”
杨过摆了摆手,道:“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自然是小问题,但对于我却是关系大了。你想啊,过会我就要被你杀了。”杨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个咔嚓的动作,接着道:“等我去见了阎王,我都说不出自己的死因,到时他岂不是不让我投胎!”
刀疤微一想,笑道:“你还信神鬼之说啊。”杨过点头,很有禅理的道:“心中有就有,心中无便无,举头三尺自有神明。”说着杨过还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拜了一拜。
说实话,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杨过铁定嗤之以鼻,这老祖宗留下的封建迷信思想,也就只能唬唬几千年前那些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怎能当得了真。
但自从认识了蔷薇,从他口中断断续续知道地府的事后,才让杨过不得不相信神鬼之说。
刀疤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如此看重,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刘铭。”
杨过心下记住,不假思索的抛出第二个问题:“那留名同学,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们组织叫什么名字?”刘铭嘿嘿一笑,道:“关于组织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别问得好,我是不会回答的。”
杨过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可以重新问第二个问题吗?”刘铭道:“只要不是问组织的。”杨过想了想,笑道:“我不会问了,那第二个问题是,我记得你说过你杀了你父亲,那么,你是怎么没有被关进少管所的,我记得法律条文中有一条说凡是未满十六周岁的中国公民,只要触犯了刑法,都要丢进少管所的。”
刘铭看了眼杨过,对着他诡异一笑,赞道:“小子你很聪明,居然绕着弯子给我下绊子。也罢,既然你都这么努力,我也不能让你失望。我杀了父亲后就带着姐姐逃离了家,我们在外面流浪了两天,直到被警察在破屋中找到。而后我就被拘禁起来,不时有警察来对我进行审讯和做笔录,直到一个警察的出现,那个警察很奇怪,他没有问我一个问题,却只是给了我一张纸,让我把它切碎,但他却又不给我剪刀和其他东西。我当时只好使用自己的异能来切碎它,随后他就自然而然的将我带出了警察局,让我加入一个组织。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不只有我一个异能者。我为了能再见到姐姐,也为了得到相对的自由,就答应了。”
杨过抓住他话中的重点,抛出第三个问题问道:“相对的自由?”刀疤解释道:“我可以到世界各地旅行,但却不可以出地球,我只可以远远见到姐姐,但却不能和她说话。”刀疤有些落寞,语气也轻了下来。杨过叹了口气,相思最是磨人。
刀疤却极是看得开,道:“我已经很满足了,就让姐姐以为我这个弟弟还在少管所吧,每天能远远的看她一眼,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他忽的转了转话题,问道:“我喜欢姐姐这样被禁忌的感情,你难道不觉得我很肮脏吗?”
杨过摇了摇头,郑重道:“人总会有自己的挚爱,既然你的挚爱是你姐姐,我为什么觉得你可耻,相反我会祝福你,希望你能早日抱的美人归呢。而且,就像你说得那样,你从来没有把她当姐姐看待过,只是将她看作一个大女孩,那还有什么可耻的!”
刀疤一笑,道:“小子你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让我不知不觉间觉得你仿佛比我还成熟一般。”杨过一叹,道:“如果我只是一个四岁的杨过,那该有多好!”他摇了摇头,将这种不现实的念头甩出了脑袋。
刀疤报以一笑,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刀疤脸色忽的一滞,叹道:“他们终于等不住了。”
远远的,似又有脚步声靠近。刀疤转目看向杨过,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我现在就解决了你,还是过会解决了他们之后再来处理你。”杨过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笑道:“你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吧,不然等你打完架,可能都没力气抬起手来,到时遭罪的可是我了。”
刀疤微微一笑,道:“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有,虽然你只是我几分钟的朋友,但我会永远怀念你的。”杨过点了点头,真诚道:“希望你能和你姐姐白头偕老!”刀疤点头道:“谢谢!”
他手臂轻轻一扬,拉着杨过脚踝的锁链一震之后将他抛飞到了半空中,身子不断上升的同时,杨过似觉得自己离那天空也越来越近了。脚上的锁链突然解开了。刀疤的声音自他身下传来:“兄弟,一路走好!”刀疤“喝”的一声喊,那锁链应声变为链刀,他手臂一卷,链刀激射着向杨过胸膛投去。
杨过后背处似感觉到了那微微颤抖的寒意。他闭起眼睛,脑中空明一片。这四年时间,虽然记得事情不多,但杨过也算活得极为精彩,他很快乐,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