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只有安静而急促的呼吸声。

从上车起，锦汐就坐在副驾驶发呆，一动不动。

厉正霆也不管她，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交代对方去善后。

收线后，把电话扔到一边。

正想着如何开口，发傻的女人忽然直直看过来：“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厉正霆瞧她一眼，没说话。

锦汐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流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人拿枪指着你，我一时情急，所以才用棍子打下去的，你……你快报警，打电话叫救护车……”

厉正霆安慰她，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柔和，“没事，我瞧着还有点气。”

“真的？！”她含泪的眼睛看过来。

“嗯。”

“那打电话叫救护车……”

厉正霆打断她，“路过的人看到会打，我们不用管。”

“可是……”

“没有可是。”他语气虽淡，却不容置喙。

锦汐没再说什么。

她下车的时候看到这男人狠戾的身手，不像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斯文男人。

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锦汐看他冷硬分明的侧脸，“那些人，为什么要跟踪你？”

“或许是仇家，商场如战场，想要我下台的人，很多。”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厉正霆轻笑一声，“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那你还要置他们于死地？！”

厉正霆皱了皱眉，偏头看她，“他们持枪来的，我不动手，见阎王的就是我。”

锦汐动了动嘴巴，说不出话来。

确实，那个要偷袭他的壮汉，如果不是自己打晕，可能中枪的人就是他厉正霆了。

锦汐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仇恨，要到见血这一步。

“那我们……”

锦汐张嘴，想说什么，扫到那横冲直撞过来的轿车像失控的野兽，要把一切吞没，她脸色巨变。

瞳孔猛然地缩紧，尖叫声控制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来：“小心！”

在喊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已经朝男人扑过去。

尖锐短促而刺耳的喇叭划破天空，车身遭到重重一击，“砰”的一声被撞出去。

路上一片混乱，行人和其他车辆都停了下来。

相撞的车开始车头冒烟，锦汐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个位，她痛苦的呻吟一声，睁开眼睛发现驾驶室的男人倒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厉先生！”

锦汐吓了一跳，伸手去拉他，却摸到一手的湿漉。

是血。

她手哆嗦起来。

车外有行人在喊：“快出来，车子冒烟了，小心爆炸！”

解开安全带，锦汐跳下车，动作大了些，重重跌倒在地上，她咬牙站起来，绕过车头去把驾驶室的男人从里面拽了出来。

行人也过来帮忙。

锦汐气喘吁吁抱着男人坐在地上，感觉胸口处被液体打湿，空气里渐渐弥漫起某种甜腥的味道。

她用力去拍男人的脸：“厉先生，你醒醒！”

千万不能死啊！

一连几个巴掌打出去都带风，旁边有行人看不下去，劝她：“哎呀，小姑娘，我们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你男朋友不会有事的。你别哭了，哭也没用，也别这样打你男人了，人没事，都要被你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