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锦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此女子擅于看透人心,命理。与其虚与委蛇的弯弯绕绕,不如实话实说的显得真诚。
果然,妙仪回首,但没有怒气,只是冷冷的回答,仿佛在说着他们不识好人心。
“我是在救你们。不知感恩,反而怪起我来了。”
空桑锦目光落向悬挂于空中,被五花大绑的赫连野。
“要不是他老是想着逃跑,我不会出此下策。”妙仪咳了咳嗓子,镇定自若的回答。
“你将我掳来,又让我换上这锦衣,显而易见的心思,我不跑,难道等着你?”
“即便我同意,我夫人也不会同意。”
“我夫人爱我入骨髓,眼里容不得其他女人。”
“闭嘴!”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空桑锦脸色难看得很,铁青着脸,一巴掌扇到了赫连野嘴上,手动闭麦。
“我眼里见不得腌臜物,你浑身的泥,还泛着恶臭,脏了我眼。”
“还有你,将洗干净,换身衣裳,将身上的,扔远点。”妙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若非我良善,只怕你们早死在黄沙当中。真以为这天罗域是这般好闯的。有去无回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我未救你是因为你踏入了绫罗的地界,我救不了你。倒是你,有几分聪明,竟然找到了我这儿。”妙仪神色怀疑。试探了她的灵力,发现她真是没有半分灵力的肉体凡胎后收起了试探。
“绫罗?”
她先前只知天罗域复杂危险,却不知其中还有这些曲折。听妙仪的意思,她差点断送了性命。
“是啊,天罗域有三罗刹四方尊,以沙乌,成玄,娄域为首,北蔺方尊帝英,南嵩方尊烛杳,西泽方尊妙仪,也就是我,还有东桓方尊”,妙仪顿了顿,恰似有不平之气,接着说:
“东桓方尊怎么也轮不到绫罗的,不知她使了什么计谋,竟将赤荣挤走尊位,自己独霸一方。往日四方平和,天罗域还不像现在这般一眼望去尽是黄沙漫天。昔日虽逶迤连绵,但依旧生气盎然。”
“被绫罗一番搅合,天罗域乌烟瘴气,许多灵力低微,难以自持,纷纷离开天罗域逃往别处。”说到此,妙仪心中怨愤,却也无能为力。
“连我这一方方寸也要被她霸了去,要不是我以全部灵力护下,恐怕早就落入她手。”
听妙仪一番话来,这东桓方尊绫罗想来就是四族口中劣迹斑斑的绫罗娘子。四族为了将赤荣和绫罗区分,即便是绫罗现已继任尊位,人们也是闭口不提,只称呼她为绫罗娘子。
“罗刹不管吗?”
“罗刹平日并不管理俗事。此等小事,能者居之,罗刹也只会认为是赤荣不如绫罗。可他们哪里知道是绫罗使的卑劣手段才得到尊位。”
妙仪为赤荣不平,但也认可绫罗的实力。赤荣久居尊位千年,一朝不慎,被绫罗取而代之,光是手段与狠辣程度,他们自愧不如。
“现在的天罗域,几乎都是绫罗的地界,像你们这样的外来者,一不小心入了她的地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妙仪将两人带到另一处岩洞,与方才的山川流水相比冷清多了。
“你们将就一晚,明日我送你们离开。”
“多谢仙子。不过我们并非误闯,只是务必要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比命还要紧?”妙仪蹙眉不悦,没见过这样冥顽不灵的。
“幽冥兰花。”空桑锦回答。
妙仪鄙夷,嗤之以鼻。幽冥兰花是什么东西,天下间至宝之物。天材地灵,珍奇异宝,世间数不胜数,但至宝之物稀奇罕见,人人都想得,总想冒险一试。只不过,古往今来,多少人命丧于此,又有多少人欢笑而归。
最终不过是人的贪婪。
妙仪将两人视作以往前仆后继的贪心之人,心中低看了他们几分。竟也是贪得无厌的俗人。
“好大的口气。幽冥兰花是你们想取就取得了的吗!不自量力!”
“迫于无奈而已。”空桑锦有苦难言,她也不想的,只是横竖一死,能取到幽冥兰花还能苟活一时。
“人人都说有不得已的苦衷,只不过是掩藏他们卑劣的贪欲而已。我以为你们会不同,没想到也和那群宵小之辈一样。”妙仪冷哼。
一个帝王之相,一个虽看不透命格,但也绝非凡尘。没想到到头来也是贪图宝物的凡夫俗子。
空桑锦哂笑,无法辩驳,也懒得辩驳。
“怎么,一株草而已,有了些虚名,就成上等人的专属了?我们这等凡人就不配拥有至宝?太看得起自己了。”
“和绫罗有什么区别。”
赫连野轻描淡写的回答。天下至宝,还不是草。用到人身上才是至宝,才有价值。光是百年千年的供奉着,一星半点的价值也七零八落的碎了。
“你闭嘴!”
“灵力都没有,连自保都成问题,还妄想带走幽冥兰花,痴人说梦!”
“幽冥兰花在绫罗手里。她疯起来,天罗域都得陪葬。”妙仪想着绫罗那个疯女人,身子不自觉的发抖,实在是太过疯狂。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自绫罗坐上尊位,天罗域时刻笼罩着一片名属“绫罗”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