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们。”空桑锦目光坚毅。秘术而已,并非没有破解之术。
赫连野居高临下,骤然的望着被捆锁于污浊冷泉当中的赤荣。在他看来,可不是屈尊纡贵的东恒方尊,眼下之人,不过将死的废物。
四目赫然对上,赫连野挑衅的冷笑。
“所做皆有求。”
“如你们所见,我不过阶下囚,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我们救你出去,你给我们幽冥兰花。”
赤荣眼色一顿,随即应下:
“好。”
幽冥兰花么,给了便是。
事情出乎想象的顺利,被迫囚禁百年的赤荣就这样被两人救下。赤荣瞠目结舌,到踏出禁闭室的那刻,他还久久不敢相信。这般容易?就凭眼前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回首望去,从前被困住的一方冷池,现在瞧着,可笑可悲。
拖着重伤的身体,运转体内真气,血液加速流转,身体燥热,体内灵力四蹿,片刻通透,伤口开始愈合,灵力汇聚。
忽的间,空桑锦被一股巨大的威力震开,胸口传来一阵灼热。赫连野倒在她身侧,气息微弱,晕了过去。
两股灵力相撞,散发出巨大的威压,宫殿里七零八落,石柱被震碎,地面裂出缝隙。
赤荣此刻已恢复八成的修为,即便是身着褴褛的囚衣,也掩盖不了尊王的气魄。
“绫罗,百年时间,也闹够了。”赤荣沉声冷言道,像是在斥责家里犯错的小辈,几分容忍,几分怒气。
绫罗一袭白衣,是出尘的清冷,面无表情。
“我势必取你性命,从前杀不了你,现在他们可以。”
原来如此。先前还在疑惑为何一路顺畅,像是有人故意指引。如此一来,便豁然明朗。
赤荣身上的蛊毒开始发作。百年前,是他教她养蛊,没想到,这蛊,最后用到了自己身上。
灵力溃散,加上百年累积的毒物,一时不敌,败下阵来。
绫罗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样的冰冷,就像是谭中的冷泉,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看着一个落魄的,无还击之力的丧家犬。
她永远这样冷静,永远冷酷无情。
“我说过,将尊玺交出来,我给你痛快。”
徒手凝聚空中水汽,化形为剑,剑意如她本人一样清冷。
“是我太过纵容你。”赤荣咳出一口血。此蛊名唤绝煞蛊,中蛊之人会日日饱受摧残,灵力受损,心脉寸断。非下蛊之人能解。
“这把剑,是我从北极之巅取来的冰魄所铸,你还带着。”
他笑容悲伤,掺杂着苍白。
绫罗将剑抵住他的脖颈,再进一分,便能割断他的脉搏。
“再说一遍,交出尊玺。”
绫罗已经称霸天罗域百年之久,虽没有东恒方尊之名,却有东恒方尊之实,比赤荣更加威风。为何执着于尊玺不放。不过是死物而已。即便不得皇天后土认可,她已然也是天罗域的主人。
“从前我只以为你冷清但是纯善,没想到你隐忍至此,竟为了杀我。是我错看了你,也罢。可你万不该,以天罗域所有性命为代价。”赤荣揩拭嘴角血迹,以一种理智压制悲痛的状态对绫罗说道。
赤荣俯首,他的眼里有哀伤,有不懑,有寒心。
北溟,这把剑的名字,昔日他送与她时,取下的名字。
杀不死他的。他不死之身,上天入地,无人能杀得了他。脖颈上的经脉清晰可见,再进一步的贴近北溟,剑刃之上已经渗出鲜血。
比起赤荣,绫罗简单得多,眼里只有恨和冷漠。她允许空桑锦救出赤荣,只是为了杀他而已。
她活着,是为了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