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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门关闭的?一瞬间,和景弥生能?感觉到气氛瞬间一变,他?无?奈地?叹口气。

“在吃饭前,我先给你们?两位互相介绍一下,免得你们?两位疑心病吓得吃不下饭。”和景弥生耸耸肩,摊手指向对?面,“伊丽莎白,保利诺的?四女儿,也是保利诺失踪案的?幕后黑手,我的?合作者?。最重要的?是,她?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人类信徒,所以她?不会背叛我。”

伊丽莎白闻言双颊一红,“请您别这么说,如果?您想公开您的?身份,我相信您会有很多信徒的?,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果?然保利诺就是这所谓的?复仇的?第一环,

诸伏景光没有意外,他?轻轻颔首,“伊丽莎白小姐,您好,久仰大名,我是诸伏景光。”既然是“信徒”,那伊丽莎白必然已经知道和景弥生的?神?明身份,他?为表诚意,也应该用本名回复。

伊丽莎白捂着嘴偷笑,“我也听说过您的?名字,和景大人之前和我说过。不过,我原本还以为您是那位追求和景大人的?帅哥,没想到是另外一位帅哥。”

不明所以的?诸伏景光:?

听到自己的?黑历史,和景弥生尴尬地?捂脸,“是波本啦,波本。估计他?当时收到组织或者?公安的?命令接近我吧。然后我问伊丽莎白是什?么情况,伊丽莎白告诉我说,是波本在追我,我还带着波本去看了电影,情侣包房的?那种。”

诸伏景光没忍住笑出了声,是弥生干得出来的?事情,估计zero也挺懵逼的?,这也太配合了。

伊丽莎白摆摆手,“别,这可不能?怪我,谁叫您说,有一位帅哥一直在假装偶遇您,邀请您吃饭。我当然觉得是有一位帅哥在追求您。我还以为您知道,善意跟着和恶意跟踪的?区别。”

“……我现在知道了。”和景弥生默默给波本记上?一笔,然后介绍道:“这是诸伏景光,现在叫织田弘。他?现在比较特殊,是器灵,亡灵的?一种,所以不要拉着hiro去太阳太大的?地?方哦,他?会死的?。”

伊丽莎白根本没被眼前是亡灵吓到,反而猛地?睁大眼,冲到诸伏景光身边,整个?脸都凑到诸伏景光面前,“哇!哇!亡灵,我第一次见!我,我能?碰一下您吗?”

诸伏景光看着伊丽莎白满怀期待的?表情,默默地?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腕,“和正常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伊丽莎白显然重点不是这个?,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皮质的?笔记本,然后快速地?翻了几页,“不不不,我想问的?是,你中毒会产生毒物反应吗?会死吗?死完会复活吗?”

“你看,我有这几个?植物碱想测试,但最近抓到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所以我真的?急需能?配合研究的?素……唔”

和景弥生叹口气,默默伸手捂住伊丽莎白的?嘴,“我忘记告诉你了,hiro他?是公安,他?的?好朋友,也就是你刚才提到的?人,是另外一位公安。虽然他?们?是日本的?,不能?来墨国跨国执法,但我劝你三思,我可不想看见你们?打起来。”

伊丽莎白眨眨眼,随后点点头?示意弥生放手,然后尴尬地?看向诸伏景光,“我可以解释,我保证他?们?都是罪大恶极,而且证据确凿的?黑手党,最起码也是虐杀了五个?平民的?那种。虽然这是私刑,但在墨国想走正规程序,一辈子也没有结果?。”

诸伏景光倒是没太在意,和景弥生不是嗜杀的?神?明,作为祂唯一的?信徒,伊丽莎白当然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变态科学家。所以他?温和的?笑笑,“没事,我相信弥生的?判断。不过我这具身体和正常人一样,受伤也是会死的?。”

所以,别拿我试药,谢谢。

伊丽莎白颇感遗憾,“好吧,那看来短时间,我也只能?用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她?走到椅子边坐下,“对?了,弥生,明天傅里叶哥哥会举办一场宴会,宣布父亲的?死讯。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在。”伊丽莎白的?表情平静,看不出她?心中的?波动。

和景弥生轻笑一声,举起杯,“那我们?就祝福他?们?一家团聚吧。”

伊丽莎白也跟着笑出声,举杯和弥生碰杯,“祝他?们?一家团聚。”

第106章来自地狱的复仇

蒙特利市,晚上六点

和景弥生又站在了当初那个奢侈的庄园门口。他一袭厚重的黑金色长袍,金色的长挂坠从腰间吊至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响起清脆的佩环撞击声。

伊丽莎白则是一身黑色的纱裙,层层叠叠,纷繁复杂。金色的丝线串着海蓝宝,点缀在她的领口。她手里拿着一束白百合,用淡蓝色的丝带绑着。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知道此次宴会的目的,穿着基本都是以黑色为?主的深沉颜色。保利诺还幸存的四个成年儿子站在门口迎宾。左边是三儿子傅里叶和九儿子沃尔德曼,右边是八儿子巴尔和五儿子冈萨雷斯。

傅里叶和巴尔看到了伊丽莎白,同?时也看见了和景弥生,所以他们并没有上前招待的意思?。

冈萨雷斯走上前,他身穿黑色西装,戴着白色的满天星胸花。他的表情悲伤而温柔,像是春天的风,夏天的雨,“晚上好,伊丽莎白,这位先?生是?”

“晚上好,冈萨雷斯哥哥。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位好友,名叫和景弥生。”伊丽莎白温和地说着,她?挽着和景弥生的胳膊,把花束递给冈萨雷斯。

和景弥生浅浅地行?礼,并没有把目光凝聚在冈萨雷斯身上。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前两天的事情,见伊丽莎白只介绍至此,冈萨雷斯也心领神会地没有继续过问,“我明白了。你之前喜欢的那个休息室整理?出来了,莉莎姐姐和玲娜都在等你,你可以带着和景先?生先?去?休息片刻。”

弗朗西斯科是一个守旧的家族,在这种重要场合,不允许未结婚的女儿出面招待客人。虽然莉莎已经结婚,但她?不愿意去?和傅里叶以及巴尔面对面,便选择留下来陪玲娜。

“感谢你,冈萨雷斯哥哥。还有傅里叶哥哥和巴尔哥哥,今天宴会辛苦你们了。”伊丽莎白温和而悲伤的笑着。

傅里叶还是愿意卖这位妹妹一点面子,“伊丽莎白,一直以来也辛苦你了,今天之后,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前提是……离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他的目光定格在和景弥生脸上,他在骂谁,大家也心知?肚明。

巴尔听完则嘲讽一笑,“傅里叶,你这话不就是说,冈萨雷斯就算勾搭上外人,也不配和你争位置,叫伊丽莎白早点滚远吗?呵,大象倒了,秃鹫当然会来分食,谁叫你不愿意给伊丽莎白分口肉,不怪人家另·谋·出·路”

伊丽莎白听出了两位哥哥的敌意,她?放下挽着和景弥生的手,低眉小声啜泣着,“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你们之间我也无权介入,两位哥哥何必和我过不去?。”

“伊丽莎白……”冈萨雷斯皱眉上前,挡在伊丽莎白面前,“两位当哥哥的人,没必要和一个未出嫁的妹妹置气吧?”

巴尔不屑的切了一声,随后嘲讽一笑:“真是温柔的哥哥,难怪不仅伊丽莎白,还有莉莎那个老女人也站在你这边。”

冈萨雷斯明显愤怒,“你怎么说莉莎……”

“抱歉,各位。”和景弥生打断了他们的争锋相对,“我无意听你们的家长里短,能否允许我和伊丽莎白先?离开?。”不管组织和他们分别说了什么,但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组织的事情,他也不想被他们拉着翻来覆去?的骂。

“家长里短……”巴尔缓慢地咬下这个词语,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打算参与他们的“家务事”,于是他假笑道?:“啊,当然,您请……这位如同?宝石闪耀的先?生。”

和景弥生闻言扫过巴尔讥讽的表情,巴尔似乎在威胁他,看来琴酒和巴尔的谈判也破裂了,他们两个都很自信自己的能力,并不认为?需要组织的帮助。

和景弥生本就无意他们之间的争权夺势,见他们都听懂自己的暗示,便随即颔首带着伊丽莎白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巴尔捏着下巴说道?:“这位宝石大人,和昨天来拜访的,名叫琴酒的人,性格和地位似乎差别很大。他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没多少兴趣。”

傅里叶罕见地回答了巴尔的问题,“他的地位在琴酒之上,起?码他们表现出来的如此,但他们都是一个组织的人,不可能出现两种声音。所以,我们之间怎么斗都可以,但外人……巴尔,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吧?”

巴尔眯着眼呵呵一笑,“当然……傅里叶哥哥。我可是皇室的孩子,怎么会把弗朗西斯科家族送给外人。他们一开?始找的是你,对吗?看来你有足够的自信对付我,不然你不会拒绝一个组织的合作,他们看起?来,规模很大。”

他们的试探到此为?止,傅里叶瞥了一眼巴尔,没有再接话的打算。

而另外一边,伊丽莎白沉默地带着和景弥生走向休息室。她?无意登上高?位,她?愿意与冈萨雷斯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儿,父母都死在她?的生日宴上,多少名声不太好听。处于竞争位上的几个人,可能会为?了他们的名声,选择将保利诺的死“嫁祸”到她?的头上。

比如说对外宣称,是她?诅咒了父母,或者说,是因为?她?受到神的唾弃,才让她?失去?所有亲人。

然后这些上位者,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把她?踢出上流社交圈,更甚者,把她?幽禁在某个偏远的庄园里,让她?一辈子无法出现。

伊丽莎白的复仇还远没有结束,她?不愿意迎来这样?的结局。所以她?与莉莎一起?找到冈萨雷斯,她?们的资源虽然不多,但胜在她?们是女儿,没有继承权。冈萨雷斯最?终还是接受了她?们的合作。

莉莎和伊丽莎白的诉求一样?,她?不需要登上高?位,也不需要获得权力。她?只希望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人,都去?死,为?了自己可怜的,失去?双腿的哥哥和惨死的母亲。

保利诺闯出名气后,就抛弃了当初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妻子,任由凶狠的敌人把她?抓走,残忍的虐杀。然后他再以此为?借口,清缴了对方?的组织。他以为?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并不知?道?真相,但仇恨的种子早就种植在他们心中。

保利诺杀了很多情人和孩子,这些情人被杀,孩子也会跟着被处死。但莉莎和马丁不一样?,保利诺需要他们成为?一个象征物,一个赞颂他为?了帮派,勇于牺牲真爱妻子的象征物。

每一个人见到这两个孩子,都会想起?保利诺为?了保住手下,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残忍虐杀的事情。

他们大感保利诺的义气和勇气,认为?他是一个值得托付,有情有义的好老大。

在弗朗西斯科家族走向繁荣和富足时,只有莉莎和马丁,他们在漆黑冰冷的每一个夜里,无数次的抱头哭泣。他们祈祷神明赐予他们父亲死亡,赐予那些嘲笑讥讽他们的兄弟姐妹死亡,同?样?还有那些冷眼旁观的看客们。

每一个人看见他们,都会当着他们的面,感叹他们父亲的无私奉献,并形容他母亲生前的遭遇。

小时候他们还试图辩解,试图告诉人们真相。但长大了,他们才发现,所有人早就知?道?真相。

所以,他们憎恨着这个世界。

只有伊丽莎白,那个和他们一样?命苦,甚至比他们还苦的女孩,莉莎和马丁保留着最?后的温情。他们如果是寒风中的一群雏鸟,失去?了父母的羽翼,那他们就颤抖着站起?来,搀扶着活下去?,活过这个寒冬。

现在马丁已经死在寒冬,莉莎只愿点燃手中的火柴,为?自己和伊丽莎白,求得一丝希望。

她?抬眼望去?,女仆正打开?门,伊丽莎白则含笑站在门口,“莉莎姐姐,玲娜,晚上好。”

莉莎稍微正坐起?身,她?看见了伊丽莎白身边的男人,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伊丽莎白,和景先?生,晚上好。”

和景弥生并不奇怪莉莎知?道?自己的名字,毕竟她?都已经送卧底送到琴酒身边了,情报网自然不小。

“两位女士,晚上好。”和景弥生行?了一礼,看着明显为?他两人空出来的位置,牵着伊丽莎白坐过去?。

伊丽莎白坐在他的右手,为?他倒了一杯红茶,“莉莎姐姐家是做茶叶生意的,弥生你尝尝。”

莉莎闻言斜靠在扶手上,慵懒地点点头。玲娜则有些紧张地推过点心盘子到和景弥生面前,“和景先?生,这是我做的蛋糕和饼干,你要试试吗?”

面对好意,和景弥生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眼前的茶和茶点,看起?来都非常好吃。“嗯,确实很好吃,谢谢两位女士的招待。”

玲娜这才放下心,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意。

莉莎见气氛不错,和景弥生看起?来不是什么黑手党成员,更像是个贵族。便放松身子,靠在沙发椅背上,整个人半躺着,她?意有所指地指了一下下面,“你在门口看见傅里叶和巴尔了?瞧给他们两个神气的,呵。”

伊丽莎白好脾气地笑笑:“今天会宣布父亲死讯,也就是说他们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他们得意很正常。以后,他们就不是傅里叶和巴尔,而是弗朗西斯科先?生了。他们想要这个名字很久了,不是吗?”

莉莎不满地切了一声,“他们完全?不把冈萨雷斯放在眼里,看我的眼神更是和看虫子一样?。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了,现在就装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恶心。”

伊丽莎白没有接话,她?捧着茶杯微笑着。莉莎姐姐对她?很好没错,但正如她?有瞒着莉莎姐姐的,莉莎姐姐也有瞒着她?的。她?们还是不要聊太过深入的话题比较好。

“那,那个,莉莎姐姐,你等会儿还要下去?听他们宣布父亲的事情吗?”玲娜犹豫地问,“我担心他们那个时候就会发难……哥哥可能还好,但你和伊丽莎白姐姐……”

莉莎耸耸肩,“我无所谓,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不过伊丽莎白,你既然带了这位和景先?生来,就证明你担心这点,是吧?”

伊丽莎白捂着嘴,微微一笑,“不愧是莉莎姐姐。有弥生在,他们不会动我的,起?码不会在今天动我。”

见莉莎是位直言直语之人,和景弥生也笑着附和,“就算是家务事,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撕破脸。伊丽莎白由我保护,在不了解我背后组织规模的情况下,相信他们也不会只为?了处决一个毫无利益瓜葛的妹妹,断然和我作对。”

莉莎的眼神探究地看向他们,目光深沉,似乎经历着剧烈的心理?斗争,随后她?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这位经历颇多的女士,显然有她?自己的计划,她?缓缓开?口道?:“今夜会很漫长,不是所有人都能迎来明天。”

和景弥生端起?茶杯,微抿一口。确实,他这一路已经看见有三人要死于今夜了。不过,这和他一个打算杀人的凶手有什么关?系?

第107章来自地狱的复仇

随着大厅奏响起悠扬的安魂曲,莉莎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弄皱的裙摆,“走吧,是时候下去了。”她名义上的丈夫站在?门外,表情木然,对她的话语没有任何兴趣。

“那么回见,莉莎姐姐。”伊丽莎白挽着和景弥生,和玲娜一起从另外一侧的楼梯离开。已经结婚的人群,和未结婚的人群并不在?一起。如果伊丽莎白不想在一堆已婚人士的揶揄中带着和景弥生出场,她最好选择去年轻人的那边。

傅里?叶和巴尔站在?舞台前,一左一右,身边都围满了人。沃尔德曼一脸怯懦地站在?大厅的左侧一角,冈萨雷斯则站在?中心,同几位看起来年纪颇大的老者说话。

莉莎和她的丈夫站在右侧角落里?,两人挂着假笑,紧贴在?一起。玲娜在?冈塞雷斯附近,和其他女孩聚在?一起聊天。

“真是不设防的几人,我要是下手,他们都会死。”伊丽莎白趴在?和景弥生的肩头说着。

和景弥生安抚地拍拍伊丽莎白,“不用?你?动?手,看起来他们都各自有计划。等他们表演完,你?再登场,不是很有意思吗?我们看戏就好了。”

伊丽莎白捂嘴偷笑,“您说得对。”虽然她不介意亲自动?手,但有人效劳也不错。只要最后她的仇人死了就行,她对和反派一样在?对方面前阐述自己的经历这种傻子?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就算想说,大不了让死神大人帮她解决一下。死后的灵魂,可是归死神大人管,到时候她说不定还能把?他们串成手链,天天对着他们叨叨。

随着音乐声渐缓,明白即将开始宴会的众人纷纷抬头看向舞台。只见傅里?叶西?装笔挺地站在?演讲台前,而巴尔一脸不屑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台下。

“开始了……”伊丽莎白一转笑意,目光深沉地看着台上之人。这场演讲之后,很多人的命运将就此改变。

“先生们女士们,首先感谢你?们抽空……”傅里?叶的演讲很正常,但大家?心里?都知道他想要讲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发言有点过于冗杂。

同样心中紧张的伊丽莎白无奈地叹气,“我平时不觉得傅里?叶哥哥是这么话多的人啊。”

但比起伊丽莎白,巴尔才是那个忍不住的人。他见过去十分钟,傅里?叶也还是完全没有提到正事的意思,忍无可忍。直接迈步跨上台去,一把?夺过话筒,“少说废话,我们今天举办这个宴会,是为了宣布我们的父亲,保利诺·弗朗西?斯科已经确认死亡。”

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巴尔会以?这种方式突然上台,再没有任何前提条件地公布这件事情。

众人纷纷喧哗起来,特别是保王党的一派,更?是愤怒惊惧,他们涨红着脸,怒目而视,就好像一座座一触即发的火炉。

“巴尔,你?什么意思?弗朗西?斯科先生死了是什么意思?”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愤怒地跳上台,指着巴尔发问。

巴尔心情很好,换做平时,他可能早就沉下脸骂人。但现在?,他只是笑眯眯地摊手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父亲他死了。至于证据,傅里?叶哥哥,你?应该准备好了吧?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傅里?叶沉默两秒,随后缓缓点头,他看向来人,“安东尼先生,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我们既然能说出这种话,就是因为我们是有证据的。德西?,麻烦你?找人把?父亲的棺材抬上来。”

傅里?叶身边一个黑西?装的中年男子?躬身行礼,他带着四个壮硕的保镖,很快从后台抬出一口通体漆黑的棺材。考虑到在?场的客人,棺材平放在?台上,底下的客人并不能看清里?面的尸体。

安东尼上前一步,只见黑檀木制成的棺材里?,躺着一个面色发灰发白的老人。他的脸部异常的肿胀,脸部和手指都被虫子?啃噬,露出了白骨,面部也破坏得厉害,根本无法?辨认身份。如果说这就是保利诺,相信没有多少人会认可。

“这,这怎么能是弗朗西?斯科先生?不过是一个死掉很久的倒霉蛋罢了!”安东尼嘲讽地指着棺材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想踹掉弗朗西?斯科先生上位是吗?你?们这些?不忠不义的狗东西?。看弗朗西?斯科先生回来,你?们是什么下场!”

傅里?叶静静地听着安东尼的咒骂,他拉起尸体的裤脚,尸体的两双小?腿已经完全消失,只用?棉花填充着裤腿。就像一个恐怖的棉花娃娃,被人用?线从裤脚处缝着鞋子?。

“这是典型的糖尿病足,虽然已经被虫啃得差不多了。还有,这个小?腿上的钢钉,是当年因为你?的指挥失误,父亲被对方一枪打中小?腿,手术后留下的。这个,你?总能认出来吧?”

看见眼?熟的钢钉,安东尼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慌张地上前,“怎,怎么可能……不,这不是真的。”

其他保王党看见他的反应,也顾不得其他,纷纷翻身上台,“安东尼,你?确定吗?当初很多人都知道老大做了手术,会不会是假冒的。”

安东尼摇摇头,“不,不会的。当时那家?医院资质一般,给老大用?的是不锈钢。但是他为了不让你?们担心,都是说的用?的最好的钛合金。后面钢钉可能是锈了,他经常都会脚痛,所以?走路才跛脚。”

想到这里?,安东尼几乎掉下泪来,“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老大也不和你?们说,怕你?们怪我,就说自己接受了最好的治疗,没有留下后遗症。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这就是老大啊!”

保王党的一派听到这话,纷纷脸色变得难看,他们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几个猛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东尼跪在?棺材前,声嘶力竭地哭喊,“老大,是谁杀了你??对了,伊丽莎白!那天是你?的生日?会,老大一早就赶来为你?庆生!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下落?”

说完,安东尼就从台上突然冲下来,他挥舞着拳头,凶神恶煞的脸夸张地皱成一团,像一个冲锋中的火车头。其他人看他气势汹汹,连忙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见安东尼马上冲到面前,和景弥生便向前迈出一步。随着清脆的佩环声响起,众人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再注意到时,安东尼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拦住。

和景弥生伸手握住安东尼的手腕,明明是看不出力量的动?作,安东尼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分毫。

但这个时候说什么“给我松开”,多少显得有些?气势不足。安东尼只好假装自己冷静下来,略微放松了身体,问道:“客人,你?是谁?”

和景弥生见安东尼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意思,便放手退回到伊丽莎白身边,“先生,请冷静一点。不如等傅里?叶先生告诉我们弗朗西?斯科先生死因,他既然选择公布弗朗西?斯科先生的死讯,相信他也一定知道了真正的死因,不是吗?”

他停顿一下,随即意有所指地反问道:“还是说,其实你?早就知道傅里?叶先生会说什么?”你?们只是在?这里?演双簧?

没想到真相被一语言中,安东尼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傅里?叶,却收到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立马收拢心神,装成勃然大怒的样子?:“我和傅里?叶那个混小?子??呸,你?别恶心人了。还有,你?到底是谁,这可是弗朗西?斯科家?族的事情。”

“难道说,你?是伊丽莎白的姘头?我可警告你?,伊丽莎白,你?是弗朗西?斯科家?族的女儿,别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情!”

“那也轮不到你?说话,安东尼,注意你?的身份!”莉莎快步走过来,站在?伊丽莎白身前,她带着满满怒意地说道:“伊丽莎白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他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为伊丽莎白庆生。你?要曲解父亲的意思,迫害他最心爱的孩子?吗?”

“你?!”安东尼指着莉莎半天说不出话。以?他平时的情商,不应该能回答出这种问题,所以?他只能徒劳地虚空指指点点。

冈塞雷斯也带着玲娜走过来,他无奈地拉住暴躁的莉莎,“别吵了几位。伊丽莎白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安东尼先生,这样的指控未免太过了。连你?也无法?轻易的制服父亲,更?何况连跑步都困难的小?姐。”

安东尼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傅里?叶此时也正好走下来,“安东尼先生,别急,我这就解释。父亲是我们在?一口废弃的井里?发现的,井边的青苔有被摩擦掉的痕迹。”

“虽然很难相信,但父亲其实是因为踩到青苔,失足摔倒,不幸正好掉在?了井里?。相对幸运的是,他是头朝下,所以?应该很快失去了意识,没有受到太多的痛苦……唉。”

傅里?叶伸手拍拍安东尼的背,“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安东尼叔叔。我们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说出真相,但……唉,不说出来的话,你?们永远都会活在?父亲还存在?的美梦中。”

安东尼见戏总算演完,他抿着唇,不甘地摇摇头,“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死因,我,我不接受……”

见安东尼绝望地蹲在?地上,傅里?叶走上前轻柔地拍拍他的肩,“别伤心,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想看见这一幕。他很爱你?们,如同爱我们一样爱你?们。没有父亲不喜欢孩子?快乐,他也同样不会希望你?们悲伤。”

“不要为逝去的过去难过,还有光明的未来等着我们。”

闻言,还在?伤心中的安东尼,抬起头激动?地拉着傅里?叶的手,“傅里?叶少爷,你?知道你?这话和当初老大说的一模一样吗……”

傅里?叶随之一愣,他温柔地扶起安东尼,“是吗?抱歉,我不知道……”

简直是不能再和谐的主仆情谊,真是闻者?落泪。

一旁的伊丽莎白无语地看着这幕,忍不住吐槽道:“他们两个,在?演言情剧吗?还是写烂的替身白月光梗。”

“噗,你?总结的很对。”和景弥生笑出声,他指了指早就表情不耐烦到极点的巴尔,“然后,这个时候就该有恶毒男配登场了。”

和景弥生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巴尔戏谑地声音:“啊!我说哥哥你?怎么拒绝了那个神秘组织,原来是因为你?和这群榆木脑袋勾搭上了。”

“不错,不错,你?们选择一致把?我这个皇室成员踢出去,确实是明智的决定。”

他上前一步,贴在?傅里?叶耳边轻声说道:“但首先,哥哥,你?得活下来。”

傅里?叶的表情瞬间?暗下来,语气饱含着警告,“你?想做什么,巴尔。直接在?这里?开始大屠杀吗?”

巴尔咂咂嘴,伸出一根手指摇晃,“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打算。再说,这个事情应该是我担心才对吧?傅·里?·叶·哥·哥。在?这个庄园里?面的人,你?的手下可比我的多。但你?没有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杀我的打算吧?”

看起来巴尔还没疯,傅里?叶深吸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巴尔笑眯眯地拿出一瓶药剂,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为所有人展示,“为了墨国不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所以?我们来赌运气吧。让这位和景先生为我们倒两杯茶水,其中一杯里?面放入这瓶毒药,看我们谁喝下去会死。黑手党的固定节目,很刺激,不是吗?”

“……你?脑子?有病?”傅里?叶无语地看向巴尔,他收回上一句话,巴尔确实疯了。

巴尔笑眯眯地把?药瓶放在?和景弥生手中,回头看向傅里?叶,挑衅道:“怎么样,赌吗?别怕啊,身为黑手党的老大,连赌命都不敢,你?打算当什么黑手党老大?靠着你?的谨慎还是靠着你?的演技?”

傅里?叶表情更?加难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巴尔的表情。这是一个明面上的陷阱,但他不得不跳。

黑手党是一个考验勇气和好运的工作,赌命也是经常发生的活动?,他如果不同意巴尔的提议,就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胆小?和懦弱。

虽然这个活动?在?傅里?叶看来非常的蠢,但巴尔不是一个真正蠢的人,他可比自己还惜命。所以?这个药瓶里?面,根本就不是毒药,巴尔只是在?赌他不敢答应罢了。巴尔一上来就威胁他,假装自己真的打算杀掉他,但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巴尔为了证明自己手上的药剂真的是毒药的演技罢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赌。

傅里?叶轻笑出声,“既然如此,我赌。”

巴尔没想到傅里?叶真的敢赌,闻言一愣,片刻后才回到:“不愧是傅里?叶哥哥,真是勇敢,那么我们闭上眼?,由这位和景先生帮我做出命运的抉择吧。”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巴尔眯着眼?暗笑。太傲慢,是会出事的,傅里?叶。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过来,和景弥生耸耸肩,接过侍者?手中的茶杯,“如果真的出事,请不要怪在?我身上,这是两位自己的选择。”

巴尔假笑着点点头,“那是当然,毒药是我拿出来的,怎么会怪在?你?头上呢。”

和景弥生的视线从他们的头顶扫过,行……有免责声明一切好说。

“那么,请两位转过身去吧。”

既然走上轮盘,就请做好指针转向你?的心理准备,傅里?叶。

第108章来自地狱的复仇

“稍等,为了以示公平,麻烦和景先生的动作在众人面前完成。当然,同时为了保证我们没有安排人手在下面接应,我派人做了个小玩意。”

巴尔挥挥手,一个侍者搬着一个齐腰高的桌子走上舞台。那?是一个上面放着圆盘的桌子,圆盘上有两?个凹槽,看上去正好能卡住两个杯子。

“等会儿?我们两?个转过身,和景先生选一杯倒入毒药。不过,因为等会儿?转起来水会全飞出来,所以麻烦和景先生盖上两杯水的盖子。”

“之后?,转动这个圆盘,这样两杯水的顺序就会被打乱。怎么样,很简单吧?”

傅里?叶静静地看着巴尔,片刻后?反问?道:“你不会在圆盘上做手脚了吧?比如说,放了左边就一定会停在左边。”

巴尔摆摆手,随后?笑着指向圆盘:“那?你可以先去试一下,看看是不是会停在固定的位置。”

傅里?叶皱眉思?考片刻,他眼神示意?。德西便上前开始细致地检查,他几乎把这个简单的转盘拆成了零部件,确认每一个零部件都没有问?题后?,再把它拼好。

十?分钟后?他走回来,表情里?面满满都是疑惑:“没有问?题。圆盘没有固定在桌子上,没有通电,没有安装定位球,也没有安装磁铁。”

他停顿了一下,总结道:“这就是个普通的圆盘。”

听到德西的结论,傅里?叶再次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一开始巴尔的药瓶里?面装的就不是毒药,那?么当然巴尔就不需要在圆盘上动手脚,因为两?杯都会是没毒的。巴尔只需要保证自己?是第一个喝的人,那?第二个人就会自动变成“选择了毒药”的人。

面对傅里?叶的谨慎和试探,巴尔一直双手环胸抱在胸前,歪着身子吊儿?郎当地站着:“检查完了吗?检查完了就开始吧。”说完他就转过身去,闭上眼,一副置生死而度外的姿态。

傅里?叶可不如巴尔有底气,虽然他心中有百分之九十?的确信,但他也不想赌到这百分之十?。

于是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随后?指着客人席间的茶壶,“和景先生,麻烦您用那?壶水,可以吗?德西,去帮忙拿一下。”为了避免巴尔准备的茶水有问?题,不如干脆把茶水也换了。

和景弥生当然觉得?无所谓,于是德西便上前,把一直摆在桌上,已经被许多人都倒过水的茶壶拿过来,重新斟了两?杯茶水。

巴尔背对着他们,不耐烦地高声喊着:“好了没啊,傅里?叶哥哥,快点儿?,我等得?花儿?都凋谢了。”

傅里?叶充耳不闻,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圆盘,确认没有问?题后?,转头对着和景弥生道:“那?就请开始吧,和景先生。”

说完他便和巴尔一样背身站着,只是他们一个左一个右,天隔两?方,看上去关系就非常的不好。

见两?人都转过身去,和景弥生便走到桌子前。那?两?个茶杯一模一样,里?面都倒上了差不多满的茶水,茶杯的盖子斜放在托盘上。

他拿出药剂,当着众人的面把安瓿瓶打开,然后?全部倒入右边的茶杯中。他拿起茶杯盖盖好,随后?快速旋转圆盘。圆盘的旋转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很快众人都无法分清哪一杯才是加入了药剂的茶杯。

见圆盘速度慢慢减缓,和景弥生把两?个杯子取下,放在桌面上,“可以了,两?位。”

巴尔打着哈欠转过头,“真是的,这么久,我都站困了。既然如此,我就先选吧。怎么样,是不错的提议吧?我要是喝下去死了,傅里?叶哥哥你就可以不用喝了,直接继承父亲的位置。要是我喝下去没死,就证明剩下的那?杯就是有毒的,你也不用喝。”

巴尔笑笑地上前拍拍傅里?叶的肩,“你看,多划算的方案,我对你多好。”

果然是这个计划,傅里?叶暗笑,简单到可笑。

实际上这两?杯都没有毒,巴尔随便拿起哪一杯都是没毒的。只要巴尔喝了没有死,那?大?家?就会认为傅里?叶面前的那?杯就是有毒的,也就是说,这场赌局是他输了。所以,他不可能让巴尔第一个喝。

但傅里?叶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地等着巴尔行动。果然,巴尔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和人群里?的任何人交换过视线和动作,就这么直接拿起左边的茶杯准备喝,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选到有毒的那?杯。

直到此刻,傅里?叶才确信,这两?杯都没有毒。

就在巴尔把茶水即将倒入口的那?一刻,傅里?叶伸出手拦住了巴尔,他微笑着合上盖子,“不,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弟弟以身试险,我先喝吧。”

巴尔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假笑着试图推开傅里?叶,“不不不,既然是我提出的方案,当然应该是我先喝。”

傅里?叶也毫不相让,他直接用力地握住巴尔的手腕,把对方强行拉了回来,“还是当哥哥的先……”

他直接抢过巴尔手中的茶杯,见巴尔还想说什么,他没有犹豫,选择直接一饮而尽。

没想到傅里?叶如此果断,台下的众人瞬间一片哗然。

“天啊,就这么喝了吗?”

“不怕里?面真的有毒吗?”

“可是看巴尔少爷的样子,这杯才是没毒的吧?他自己?选的杯子,不可能自己?选有毒的那?杯吧?”

“可是刚才转了那?么多圈,谁还记得?哪杯是下毒的?”

听着台下的喧哗声,傅里?叶随意?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嘴。他有些得?意?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对着巴尔宣布道:“这杯没毒,是你输了,巴尔。”

台下顿时激起千层浪,高声喊着“傅里?叶”的欢呼和叫喊声不绝于耳。傅里?叶一派激动地高举着双手,朝着台下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

巴尔站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傅里?叶哥哥,你的手下有没有告诉你,你有一个坏习惯。”

什么?

“你喝完东西,总喜欢用手背抹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母亲身份低贱的原因,让你学会了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动作。”

“很可惜啊,你再怎么装成贵族,这个小动作也足够要了你的命。刚才,我摸到了你的手背,不是吗?傅里?叶哥哥。你猜,我手上有没有毒药?”

傅里?叶高举着的动作随即一滞,他猛地回头,双眼死死地瞪着巴尔。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结果刚一张口,汩汩鲜血从?他口中倏然喷出。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随后?失去力气慢慢弯下腰。他踉跄几步,走到桌子旁,用手费力地撑在桌子上,他迷迷糊糊地伸出左手,想要去拉巴尔,却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声息。

这一幕似乎来得?太?突然了,现场安静片刻,随后?人群猛地慌乱起来,“天啊!这是有毒的那?杯。”

“太?可惜了,本来应该是巴尔先生喝的,没想到傅里?叶硬是抢过去喝了,这就是命吗?”

原本还在欢呼的傅里?叶一派立马冲上台去,他们试图抢救傅里?叶,不停地在给他做心肺复苏。

巴尔撑在桌子上哈哈大?笑,“本来应该是我喝才对的,真是谢谢你,傅里?叶哥哥,您太?无私奉献了。”

本来还蹲着抢救的德西怒火中烧,他指着巴尔骂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这个方案一开始就是你提出来的,你肯定会保证你自己?能赢。”

巴尔双手抱胸,耸耸肩,“我劝你别乱说,德西。这杯本来可是我打算喝的,是傅里?叶他从?我手上抢走的。我怎么能预判他会来我手上抢走我选的那?杯?”

“你!”德西指着巴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又转而指着台下的和景弥生,“你和巴尔这家?伙是一伙的吧?”

和景弥生一脸无奈地摊手,“不是一开始说了,真的出事不会怪到我身上吗?你们弗朗西斯科家?族,怎么是如此不守信用之人。”

德西没想到换一个人攻击也是一样的结果,他的双唇因为愤怒而剧烈的颤抖,他又转身指着巴尔道:“你说不定把两?杯都下毒了!你知道傅里?叶先生会和你抢第一个喝,如果两?杯都有毒,他喝哪一杯都会死。这样你就不用喝另外一杯了!”

巴尔耸耸肩,他啧啧两?声,“不见上帝不死心。就不能承认,傅里?叶他就是运气不好吗?你要我证明也简单,这杯还在桌子上了,我可以把它喝了。怎么样,这样总能证明确实是一杯有毒一杯没毒了吧”

德西见巴尔说的如此肯定,就知道另外一杯一定没毒。但他又实在不愿意?放弃,他指着桌上剩下的那?杯茶水说道:“那?你喝!”

巴尔颇感?好笑,这茶水是客人席间喝的,这药剂一开始就没有毒。傅里?叶之所以毒发身亡,是因为他知道傅里?叶会和他抢第一个喝。

如果傅里?叶不抢,他喝下去哪杯都是没毒的,那?这样人们就会以为傅里?叶的那?杯是有毒的。这样的话,这场赌局就是他的胜利。

如果傅里?叶来和他抢,傅里?叶必然和他会有身体接触。他只要顺手把毒药抹在傅里?叶手背,这样傅里?叶不管喝下哪一杯,都会是因为他“不幸”喝到了有毒的那?杯茶水。因为剩下的那?杯,是没有毒的。

巴尔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恭敬地举起杯子,做出碰杯的动作,“敬伟大?无私的傅里?叶哥哥。”

德西被这一幕气得?心脏疼,他咬着牙,就想上去打人,被一旁巴尔的保镖按住。傅里?叶眼看是回天乏术,原本还在摇摆的家?族纷纷倒戈到巴尔一派,局势已经完全向巴尔倾斜。

巴尔邪笑着把茶水一饮而尽,可很快,他的表情也停留在呆滞上,手里?的茶杯突然滚落在地上。

巴尔的手下察觉出不对,纷纷上前,“巴尔少爷,你怎么样?”

巴尔迷茫困惑地看着地上破裂的茶杯,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他因剧烈的疼痛捂着心脏,从?牙缝里?面挤出气音,“茶……茶有问?题……”

说完他就双眼一闭,整个人重重倒地。

“巴尔少爷!巴尔少爷!快,快送去医院!”

如果说刚才只是有三?分之一的人陷入混乱,那?现在就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乱。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只有傅里?叶一派笑了,我家?继承人死了,太?好了,没想到你家?的继承人也死了。

第109章来自地狱的复仇

巴尔一派在大起大落之下,直接当场晕倒了好几个老人,现场混乱成一锅粥。好不容易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把两位少爷紧赶慢赶地送去医院,剩下的人就把和?景弥生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冈塞雷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如果巴尔和?傅里叶都死了,那成年的、活着的继承人就只剩下他和沃尔德曼。

沃尔德曼因为?母亲家里有钱,小时候被绑架,在黑暗狭窄的房间里面关了一周。被救出来后,就患上?了严重的黑暗恐惧症,从那时起,沃尔德曼就被踢出了继承人的队伍。

所以,冈塞雷斯现在离坐上?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前提是,他要顶住巴尔党和傅里叶党的濒死反扑。

不过,在他们属意的继承人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道理会过分攻击现在唯一的继承人冈塞雷斯。

更何况,冈塞雷斯一直都是温和?有利的好好先生,他没?有清缴敌方部?下的习惯。现在立刻向冈塞雷斯投诚,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冈塞雷斯,不是我怀疑你。但现在傅里叶和?巴尔看上?去都不像是能?救回来的样子。就算你没?有参与?他们这场赌局,但你也?是最大的获益人。”一位看起来就很德高望重的老人突然出声。

说话的人是亚历山德拉,一位弗朗西斯科家族元老级别的人物。不仅是保利诺的朋友,也?是他一路的贵人。如果说除开保利诺,谁的话语权最大,那就是亚历山德拉。只?是之?前他的岁数太大,已经离开黑手党的事务很久,平时也?并不出面。

但他对弗朗西斯科家族的影响力,一直存在。如果他不认可冈塞雷斯,那么弗朗西斯科家族很可能?宁愿扶持刚学会走路的十二子,也?不愿意让冈塞雷斯坐上?领导位置。

这次也?是因为?要宣布保利诺的死讯,傅里叶才把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前辈请了过来。如果不能?得到他的认可,这个黑手党老大的位置,将一直得不到正统。

冈塞雷斯连忙躬身行礼,“初次见面,亚历山德拉先生,久仰大名。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赌局,相信您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融洽。巴尔既然发起了赌局,他必然有他的计划,这份计划他不可能?告诉我。”

“傅里叶哥哥的死,和?巴尔应该脱不开关系。但巴尔为?什么也?出事,我实在一无所知。从赌局开始,我就一直站在台下,和?多兰先生他们站在一起,从未离开。”

亚历山德拉敲敲拐杖,沉闷的声音听得人心中一颤,“不,我指的不是你,冈塞雷斯。亲自出马做事,是一件很蠢的事情,特别是一个目标是黑手党首领的人,更不应该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

“这也?是我不出面暂停赌局的原因。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就不应该成为?首领。当然,在开疆扩土的阶段,首领和?部?下一起拿命拼搏,是很好的事情,会轻易获得部?下的忠心。保利诺就是这么干的,他从不在意自己的命,每一次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活着一样去拿命拼。”

“所以他获得了很多人的尊敬,他才达到了如今的成就。但现在不一样了,弗朗西斯科家族已经够大了,不需要首领拿命去拼,更不需要傅里叶这种喜欢亲力亲为?的首领。我们需要一个沉稳冷静,温和?但有原则的首领。”

“冈塞雷斯,所以我很好看你,从一开始就是。只?要你能?证明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就会让弗朗西斯科家族承认你的首领地位。”

冈塞雷斯没?想到这位从未见过的大人物,早就注意到他,甚至颇为?欣赏他。于是他深深地鞠躬行礼,“我明白了,亚历山德拉先生。”

“唯一参与?了这件事情的,只?有和?景先生。但他确实是在我们所有人眼前倒入的药剂,而?且只?倒了一杯,我不认为?他做了任何手脚。”

“我觉得最可能?的是,德西刚才换的两杯水。虽然当时他是从客人席间拿的水壶,但他说不定趁我们所有人不注意,在水壶里面下了毒。这样的话,两杯茶水就都会是有毒的了。”

德西没?想到还能?一口锅背到他的头上?,他气得大骂,“你血口喷人,茶水都是你冈塞雷斯一派的人准备的!”

亚历山德拉也?摇摇头,“如果是德西干的,他就不会要巴尔也?喝茶水了,这样就会暴露了两杯茶水都有问题。到时候,他这个倒水的人,不就问题很大吗?而?且,他有什么理由害死傅里叶,他可是傅里叶派系的人。”

冈塞雷斯沉思片刻,指着茶壶道:“那壶茶还没?有倒完。德西倒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倒的,做不了手脚。那他如果真的下毒,就只?能?下在茶壶里面。德西,如果你确实没?下毒,那你就用这茶壶倒一口茶水喝吧。”

德西闻言冷哼一声,指着和?景弥生道:“我怎么知道这个人有没?有下毒,他可是就站在茶杯和?茶壶旁边,要是我喝了,死了怎么办?”

和?景弥生无奈地叹气,他们的免责声明,看起来一点用也?没?有啊,一直抓着他讲。“我可以和?你一起喝,只?要你没?下毒,我没?下毒,我们两个就都能?活,如何?”至于如果里面真的有毒,他会不会死,答案是当然不会死。

德西听到和?景弥生的话一愣,“你和?我一起喝?”

和?景弥生耸耸肩,“是啊,你要赌吗?”

德西死死地瞪着和?景弥生,片刻后他回道:“可以,喝。”他拿起两个杯子,把茶壶里面的茶水全部?倒出,然后拿起一杯给和?景弥生,“一起喝!”

他们两个都没?有一丝犹豫,把茶水一饮而?尽。茶水里面没?有毒,他们两个都安然无恙。

和?景弥生甚至有空品了一下茶叶,是和?刚才伊丽莎白给他倒的同一款茶,甘甜清新,回味悠长。

德西虽然知道自己没?有下毒,看和?景弥生的反应,也?不像是下毒的样子。但确认自己真的没?事,还是长舒一口气,“看见了吧?这茶壶里面的水,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这个人加的毒。”

“啊,你说这个啊。其?实,我没?有把巴尔先生给我药剂放进去哦。”和?景弥生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众人都很眼熟的安瓿瓶,瓶子非常完整,没?有一丝破损。

“什么?”

这下连亚历山德拉都感到意外,“可是我们明明看见你打开了它,还把药剂倒进去了。你身上?随身携带着同样的安瓿瓶?”

和?景弥生把安瓿瓶放在台上?,“不,我只?是表演了一个魔术。不是有那种魔术吗?你明明看见纸币被魔术师撕开,但魔术师让你吹一口气,它就恢复成完整的纸币。这个魔术和?它是一样的道理。”

“这个安瓿瓶上?面应该还能?检查出巴尔先生的指纹,这足以证明我没?有把巴尔先生给我的药剂倒进去。哦,至于我倒进去的是什么,只?是普通的水而?已。而?且,就算我真把毒药倒进其?中一杯,也?是因为?傅里叶先生和?巴尔先生的要求。”

“你们不能?因为?我遵守了傅里叶先生和?巴尔先生的要求,就把责任归到我身上?吧?至于我为?什么假装自己倒了药剂,那是因为?我不想两位年轻优秀的先生,死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实际上?是因为?,和?景弥生看见他们两个都马上?要死。担心到时候他们的手下会怪他下的毒,所以他干脆把药剂扣下没?有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对弗朗西斯科家族复杂的家务事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亚历山德拉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和?景弥生真的倒的是毒药,那他大可直接用巴尔提供的药剂,没?必要特意耍魔术把药剂藏起来。

对方可能?真的一开始,就只?是想阻止这场闹剧。

亚历山德拉无奈地揉揉眉心,“茶水没?有毒,药剂也?没?有下。他们两个到底是因为?什么中毒的?”

“等等……茶杯,茶杯是不是一直没?换过?”

冈塞雷斯恍然大悟,他立马喊道:“刚才那个拿着茶杯过来的侍从是谁?快,把他找出来!”

可当时一片混乱,谁还能?知道一个侍者去了哪里?

只?有巴尔一派的人疑惑不解,他们窸窸窣窣地讨论?着,最后派了一个人出来道:“亚历山德拉先生,端茶水的那个侍者是巴尔少爷的家仆,深受巴尔少爷的信任。这个计划既然是巴尔少爷制定的,他就不可能?放着最关键的侍者不管,那一定是他最信任的人。”

亚历山德拉沉默片刻,随后语重心长地回答道:“最亲密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背叛你?你的信任,也?只?是你的主观臆测罢了。”

对方听闻瞬间哑口无言,虽然感性上?,他不认为?侍者是内鬼,但理性上?,亚历山德拉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但很快,事情就迎来了终局。

“亚历山德拉先生……那个侍者找到了。他在厕所自缢身亡,身边有一封遗书,交代?了他的原因。”冈塞雷斯叹口气,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亚历山德拉。

亚历山德拉打开信封扫了一眼,就一脸不耐烦地把信封丢给了巴尔一派的人,“老生常谈的故事,看着都觉得愚蠢。他的妹妹怀了巴尔的孩子,被迫流产后得了精神?病,就这样你们还有脸说,巴尔最信任他?”

巴尔一派的人纷纷露出疑惑地表情,“可是,他不是说,自己妹妹是被前男朋友害的吗?还是巴尔少爷出手帮他们解决的,怎么会是巴尔少爷的孩子呢?”

亚历山德拉懒得和?这一群蠢才说话,他把拐杖用力地在地上?敲击打断他们的谈话,“既然事情是因为?巴尔导致的,那就和?冈塞雷斯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一周后,傅里叶和?巴尔都没?有清醒,那就由冈塞雷斯继承保利诺的位置。”

“各位,没?有异议吧?”

众人其?实非常有异议,但在傅里叶和?巴尔都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站队冈塞雷斯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冈塞雷斯为?人温和?有礼,和?很多人的关系都处的不错。这说不定是一个难得的大团圆结局。

“我们……没?有异议。”

“对对对,没?有异议。”

亚历山德拉见众人同意,便对着冈塞雷斯点点头,“那我们一周后见,各位。”

冈塞雷斯温柔一笑,“您慢走,亚历山德拉先生。”

他的视线和?人群中的手下对上?,对方点点头,做了一个“已经解决掉”的动作。

冈塞雷斯的笑意更深,莉莎姐姐的计划虽然有点莽撞,但不得不说,单看结果,很有用。虽然有点太莽了,而?且根本没?有通知他,导致差点把他也?带进去。但好在亚历山德拉先生看起来确实对他颇为?满意,完全没?有深究那个所谓的“遗书”,甚至没?有要求看一眼尸体。

现在,是他们享受成果的时刻了。

第110章来自地狱的复仇

蒙特?利市

巴尔的母亲——莱昂纳尔公主匆匆忙忙赶着?直升机到达医院。她是一位看上去不过刚满30岁的美貌女性,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太多的沟壑。

“巴尔,我的孩子,他还好吗?”莱昂纳尔公主拉着?医生的手?,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医生为难地摇摇头,“公主殿下,我们会尽力的,但情况并不好,请您做好思想准备。就算醒来,巴尔少爷的很多身体功能都会受到影响。”

闻言,莱昂纳尔无声地哭泣着?,她娇美的容颜宛如造物主最心爱的作品,看得人为之一颤。谁也不忍心告诉这位尊贵的母亲,她的孩子就算醒来,也只能是一个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废人。

“能让巴尔醒来,同我说说话便够了,医生,求你……”莱昂纳多?眼眶红得惊人,她双唇颤抖着?,试图从巨大的悲伤中获得一丝理?智。

医生为难地点点头,“公主殿下,我们会尽力的。”但其实,连巴尔醒来和母亲告别?的可能性都不大。

看见医生的反应,已经明白巴尔回天乏术的莱昂纳尔捂着?脸蹲下,她悲伤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流出,令人闻者落泪。

伊丽莎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幕,心里的愤恨和酸楚顺着?她的眼泪一路流淌。和景弥生站在她的身旁,拉着?她的手?,为她遮盖了人群的视线。

伊丽莎白抹去眼泪,嘲讽地笑道:“多?可笑啊,神明大人。她轻易地选择夺走了我的母亲,让我背上害死母亲的骂名?,现在却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夺走别?人生命时多?么轻松,从未想过厄运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幸福,却连一点点快乐也不愿意施舍给我。”

和景弥生看向远处,巴尔的灵魂已经飞出,他绕着?莱昂纳尔转了三圈,似乎在做最后的道别?。

“生命从来都不平等,只?有?死亡,赐予所有?人平等。只?要死亡存在一天,那所有?的生命,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

伊丽莎白看着?和景弥生,呢喃道:“您说的对?,我曾经觉得,死亡是我想打倒的敌人,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遭遇。但现在想想,反而?正因为有?死亡,这些不忠不义之人,才?有?获得惩罚的可能。”

“如果巴尔没有?死,莱昂纳尔一辈子也体验不到我的痛苦。”

伊丽莎白呢喃着?摸摸自?己的眼睛,她还记得自?己十岁的生日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庄园里面?虽然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但还是富足和睦。仆人不多?,但大家像家人一样相处着?,吃饭都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平平淡淡。

海伦娜抱着?伊丽莎白,坐在花园的摇椅上,轻声哼着?歌。晚上是伊丽莎白的生日宴,来的人不多?,但母亲还是想给她最好的,带她坐在椅子上拆礼物。早上保利诺来了一趟,带了些礼物就匆匆离开。

“妈妈,这个蝴蝶真好看。”伊丽莎白双手?撑着?头,小?腿一晃一晃的。

海伦娜拿起眼前的大蓝闪蝶标本,标本停留在这只?蝴蝶最美的此刻,几乎下一秒就会展翅飞翔。海伦娜温柔地摸摸伊丽莎白的头,“这是沃尔德曼送你的,他听说你喜欢植物动物。”

伊丽莎白仰着?头,看着?母亲手?上的标本,“可惜已经死了,不知道它动起来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妈妈你昨天讲的书,里面?的蜥蜴我也想看看真的。还有?,还有?,那个杉树我也想看!”

海伦娜则轻笑着?把礼物放下,“那伊丽莎白,长大了就当一位动、植物学家,这样你就能看见书上的生物了。”

伊丽莎白皱着?眉,“可是,父亲说我这样不够淑女,以后找不到好人家。上次巴尔还说我粗鄙,不应该叫‘爹爹’,应该要叫‘父亲’。”

海伦娜摇摇椅的动作一滞,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愤恨,但她还是尽可能温和地对?着?伊丽莎白道:“因为我们挡了那位公主的路,伊丽莎白。你父亲的情人,大多?都是他手?下家的女儿?,只?有?我和莱昂纳尔算是多?少有?点地位。”

“我跟了你父亲这么多?年,为他算了这么多?的命。就算我后面?失去了能力,他也没道理?对?我下手?。”

“莱昂纳尔身为一国公主,本来就是下嫁你父亲,现在不仅当不上正妻,还和我地位平起平坐,自?然觉得我们碍事。”

海伦娜摸摸自?己的眼睛,她的能力其实并没有?消失,但她每一次占卜,都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她还想多?陪伊丽莎白几年,起码陪到她结婚生子,拥有?稳定的生活为止。

所以她欺骗了保利诺,告诉他,她因为生产身体受损,已经没有?力量再继续占卜了。

好在当时的弗朗西斯科家族就已经步入正轨,也不需要保利诺再天天出去打拼,她的私心自?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保利诺也没有?逼迫她占卜的想法。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保利诺只?出钱,不找人,生活富足且安康。弗朗西斯科家族因为她之前的贡献,还是对?她尊敬有?加,半点没有?因为保利诺不来,就苛待的意思。

这就是她梦想中的生活,每天都过的非常开心。

但现在,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莱昂纳尔对?她的敌意越来越重,之前好几次都遇到要暗杀她的刺客,被她及时发?现制止。虽然她有?把这些事情转告给保利诺,但看起来保利诺并没有?管的意思。

也对?,毕竟莱昂纳尔贵为一国公主,和她一个佃农出生,还走街串巷做占卜的灵媒一起比,三岁小?孩都知道应该选谁。

她紧紧地抱着?伊丽莎白,今天之后,她就再占卜一次吧,起码,得算算伊丽莎白的安全才?行。

————

伊丽莎白穿着?黄色的公主裙,头上扎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那是海伦娜之前亲手?缝的,她很喜欢。

“妈妈?你在房间里面?吗?宴会快开始了哦~”伊丽莎白敲敲门,她的生日宴马上开始,但妈妈迟迟没有?出现。

“妈妈?”

伊丽莎白再次敲门,没有?等到母亲的回复,她心中产生浓烈的不安,空气里面?有?很难闻的味道。就像是之前,白白把她养的兔子剖开肚子时的味道。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母亲的回答,她再也无法等待,抛开什么贵族礼仪,直接开门进去。

床上有?一个小?山堆,海伦娜闭眼躺在床上,伊丽莎白松口气,母亲还在,她微笑着?上前,“妈妈,你还好吗?你是不是早上起太早了,现在……”

伊丽莎白的话语梗在口中,海伦娜哪里是闭着?眼啊,那是她的双眼被人硬生生地挖出来,失去眼球的眼皮只?能徒劳地盖在眼眶中。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黑漆漆的恐怖。

伊丽莎白的尖叫被扼制在口中,她踉跄着?上前,“妈妈……妈妈……你醒醒……”

重伤昏迷的海伦娜迷迷糊糊听见了伊丽莎白的呼喊,她试探着?伸出手?,抚摸在伊丽莎白的脸上,“伊丽莎白……你看见地上有?一颗金黄色的宝石吗?”

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个时候关?心一颗宝石,但伊丽莎白闻言还是趴在地上,最后费力地从床头柜下摸出了一颗圆润的宝石,“妈妈,有?的,在这里……”她把宝石放在海伦娜的掌心。

海伦娜摩挲着?手?里的宝石,那是她被袭击后,自?己挖出来藏好的眼睛。她随后捧起伊丽莎白的脸,气若游丝地说道:“伊丽莎白……记住,妈妈爱你……妈妈永远爱你。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伪装好你自?己……还有?,不要轻易向神明祈祷。”

伊丽莎白瞪大了眼,不明白妈妈在说什么,但她还是下意识回答道:“好的,妈妈,我会照做……”

“啊!!!!”

下一秒,巨大的痛苦席卷了伊丽莎白,她捂着?眼睛凄厉地惨叫,却被海伦娜用手?指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呜咽声。她太疼了,她想咬下去,却在触及母亲的手?指后停了下来。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在海伦娜的手?背,她感受到母亲的颤抖,那份颤抖让她恢复了平静。

海伦娜语气呢喃,她空洞的眼眶中,没有?平时那抹温柔,像地狱中的恶鬼,抓着?死前最后的希望,“伊丽莎白,妈妈爱你,别?恨我……”

“伊丽莎白……不要做今天早上的那只?蝴蝶,和我一样……”

“伊丽莎白……妈妈希望你快乐……但你首先得学会活下去……”

“伊丽莎白……”

海伦娜喃喃地说着?,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拼起最后一口气坐起来,她强硬地把鸡蛋大的宝石塞进伊丽莎白的眼眶,非人的折磨让伊丽莎白几乎晕死过去,她瞪着?眼,死死地抓着?海伦娜。血水,泪水,她已经分不清她裙摆上的水渍是什么,但她知道,那是痛苦,那是死亡,那是她一生的梦魇。

也是她和母亲,最后的见面?。

昏迷前,她想起了今天早上,父亲和她的见面?。那时,父亲看母亲的眼神,就像是一件物品即将被破坏的可惜感。

啊,原来如此,比起已经没有?用的母亲,父亲最后选择了地位更稳定的莱昂纳尔吗?

母亲不想她成为标本,但现在,伊丽莎白只?觉得父亲拿着?巨大的钉子,把她心脏洞穿,然后被硬生生钉在了墙上。墙下站着?保利诺,莱昂纳尔和巴尔。他们笑着?闹着?,抬头看着?墙上的她不断挣扎,最后失去了声音。

她已经成为了,那只?不能再飞翔的蝴蝶。

伊丽莎白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和景弥生带着?一丝担忧的表情,她勾唇一笑:“我已经没事了,神明大人。我的复仇已经结束了。”她看向莱昂纳尔,收回手?中的药瓶。

不远处,莱昂纳尔吐出一口鲜血,紧跟着?病房里的巴尔一起,没了声息。

但没关?系,只?要把其他人也变成标本,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