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洪自然没什么，本就是家丑，少一个人知道更好，至于陆昱晟，压根不同意什么杀人灭口的做派，感情上的事哪里值得，何况只是女人。

张万霖则是对露伶春勾搭成奸且卷钱出逃的行为颇为不耻，倒是隐隐动了杀心。

背叛，这是他张万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洪三有意为露伶春遮掩，而陆星沉则收拾着准备去杭城的行李，张万霖不放她回香港，可常闷在家里也委实不好过。

两日后，因着齐林的缘故，露伶春与薛二终究是被堵在了裁缝铺的暗室里。

镜子的碎片落了满地，张万霖从床脚的两个人眼中看到了那些曾经死在自己手上的人都露出过的表情—一诧异、恐惧，还有，绝望。

“二叔！求您放过我们！我们真的只想过自己的日子！”露伶春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她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能和她爱的人一起过太平日子。

“张大帅！是我！是我劝伶春和我一起走的！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她，我薛二任凭您和霍老板处置！”长跪在地，却是眼中不悔。

张万端坐在座椅上，冷笑一声：“苦命鸳鸯啊，真是感人啊！”身后的弟子反钳住跪着的二人，手边的铁丝已然挽起。

露伶春用尽力气最后求道：“二叔！我、我已然有了身孕?求您，看在小妹的份上?”

张万霖的笑容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露伶春的脸上。

孩子。

斜眼看向身边的弟子，绷起的铁丝再一次落下，露伶春连忙护到薛二身边，“二叔！小妹若知道”

“二叔！求您了！放我的孩子一条生路！伶春下辈子当牛做马.…?”

“住口！”

他不会让她知晓的，这样肮脏的事情。

可绞杀的命令却迟迟下不去，是啊，星儿的肚子里也有了孩子。

他能杀了这个孩子吗……

这是第一次，在杀了这么多人后，张万霖想起那些仇家死前的咒骂，骂他惨无人道，骂他不得好死，骂他…

张万霖，你不怕报应吗。

“将她带回去给大哥，男的杀了。”

薛二的喉咙被铁丝勒住，露伶春更是被两名弟子拉开，哭闹叫喊中，张万霖只觉得烦躁，转身准备离去，却看到打碎的镜子门前不知何时站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人。

陆星沉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看着薛二被勒住的脖子，殷红的一道痕迹刺痛了目光，伴随着不明的情绪，整个人忍不住转身干呕起来。

张万霖下意识上前，却从那扇破碎的零星镜面中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惊诧、担忧、更多的是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