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没有做任何多余提醒,那意思便将此事交给她权衡。他对她是有多么的信任,才会主动告诉她这个?她想来想去,决定先不告诉肖夏。静观其变。
赵诚。她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
曾几何时,这个名字的主人曾将她拥在怀里,用他好听的低音给她描绘他俩未来的蓝图。那时的他,公开的场合喊她姜娴,私下里则喊她媳妇儿、宝贝。她又羞又恼又甜蜜万分。她战战兢兢把自己交给他,看着他被激情淹没时一遍一遍喊她娴娴。她以为会这样跟他好一辈子。
没想到,转眼间就成了陌路。
就分开了。
等她再看到他的消息。
是他竞聘上岗,成为貀州市副市长。
才华横溢S大最年轻的教授、系主任,一转眼,成了政坛新星。他成了她母校的新的传奇和话题人物。但都已与她无关。
姜娴花了五六年的时间,才从这段感情里爬了出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对恋爱失去了兴趣。
但时间这个神奇的疗愈师,终于还是将她曾经浓烈的感情经历冲的越来越淡了。
淡到她再见到赵诚,已经不用掉眼泪了。
电话嗡嗡的响起来。
是肖夏。
“肖总。您好。”她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四平八稳的开口。
“你现在在哪儿?”他问。
姜娴警觉起来。
因为后背阴风习习的感觉又来了。
她不敢再撒谎。
“我在人行道上,在走路,正往家走。”她说。
“回公司,晚上加班。”
电话啪挂掉了。
姜娴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对着挂掉的电话骂:
“肖夏你这个死变态、工作机器!我祝你一辈子不能晨勃!”
再次坐上地铁的时候,高峰已过,地铁里空旷了很多。她找了个座位刚坐下,闺蜜张睿睿的视频便连了过来。
她哭丧着脸接起视频。
张睿睿看她的样子,关心的问:“怎么了娴娴?你老板破产了?”
姜娴很认真的回答:“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每天还要打两个小时羽毛球的男人,会容易破产吗?”
然后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对着张睿睿哭诉起来:
“这个死变态、周扒皮,现在晚上九点了,他让我回公司加班!”
张睿睿连忙安慰她:“他要好伺候,这个工作也落不到你身上。想开点。”
姜娴想想也是。
于是平静下来。
“你说实话,陈珂你觉得人咋样?”张睿睿问她。
陈珂?
姜娴努力的转了一下脑子,才想起这个人来。
“还好吧!”她说。
“什么叫还好吧?他可很抢手的!你可别不识货。”
姜娴抓抓头发,困难发声:“睿睿,他要知道我有小凯这么个弟弟,他不一定愿意跟我好。我还没跟他说这个。”
张睿睿:“这是一道考验题。小凯就是试金石。你必须得说。当然,得你有意思的前提下。你要不想跟他好,就没有说的必要。”
“我知道。”姜娴点头。
跟张睿睿煲着电话粥,她终于坐到了站。等出站、走到公司所在的办公楼下,她抬头仰望,只有几处窗户还是透亮的。
其中有一片,就属于光格。
她坐电梯来到二十八楼。进了公司一看,灯都亮着。办公区没有人。
偌大个公司,只有肖夏在办公室?
合着就她一个人回来陪他加班?
姜娴反复告诫自己要淡定。
要忍着。
然后她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敲了三下磨砂玻璃门。
埋头在办公桌前的肖夏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身影,沉声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