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夙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陆九打落了雾岛明手中的刀，揪着她的衣领就把她拎了起来。

“矛盾这东西一直都存在，只是还没到激化的时间。”她直视雾岛明蓝色的双眼，淡淡道，“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真正的同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

她放下雾岛明，一闪身躲过女孩愤怒的拳头。

“无论是你的老大还是你的王大叔，都生存在协议之中。我想你并不愿意看到这两个人都死掉吧。”陆九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

“陆九。”常夙皱眉，想要阻止不停说出恶毒话语的人。

“你应该感谢我，毕竟只有成为了我的附属品才可以让双方共赢。”陆九一脚踢开胡乱攻击着的雾岛明，微笑着看向几乎石化的尹泽恩，“你说是吧，通缉犯？”

“陆九！”常夙终于忍不住了，迈开步子想要走过去。但是陆九转头和她对视的时候，清醒冷静的目光让常夙收回了自己的脚。这家伙，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雾岛明跌在地上，灰尘扬起，盖住了帽子上狗狗的双眼。陆九的那一脚踢得不重，但是也让她咳嗽不止。

“看到通缉犯的警察，第一反应应该是把他抓起来。可是为什么警察没有这么做呢？因为通缉犯说：‘你别抓我，我可以阻止一场灾难 。’于是警察相信了，决定在通缉犯身边时刻监视着。对于警察来说，这是一场豪赌，如果他输了，必定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而在自己付出代价之前，他一定不会让通缉犯活着。”陆九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漆黑的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色彩。

她似乎被这样的故事所打动一般，用怜悯的目光直视着低着头的尹泽恩。

“你到底什......”

“那警察为什么要离开？明明已经输了。”柳东城打断雾岛明刚说出口的话，被后者用目光乱杀了一通。

陆九收回目光，伸出手抬起尹泽恩的下巴。此时她的眼里不再有任何的情绪，冰冷地仿佛常年不融的冰川。她仔仔细细观察着尹泽恩些许粗糙的木质面具，上面有清晰的刀痕。

她松开手，不再去看已经快要失去生气的尹泽恩。

“我也只是猜的，让他自己解释吧。”她走向艾尔梅洛斯的方向，小猫立刻从柳东城肩上跃下，几步飞上陆九肩头。

尹泽恩艰难地看向每一个人，最后放弃挣扎一样长长叹了口气。

“阿明，你别生气。陆九说得没错。”他走向雾岛明，把坐在地上的女孩拉起来，眼中充满了愧疚，“王一盘他确实是在追捕我的时候误入了这个世界。那时刚来到这里的我还没有戴上面具，还不知道这张脸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直到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相遇，第一次，和作为人类的他们相遇，他们......”

陆九和常夙了然地点点头，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些刺激的画面。尹泽恩看到二人点头表示了解，如释重负地跳过了不知该如描述的场面，全然不知两人已经脑补完了一整部动作大片。

“那时为了防止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他的战友为我制作了一个面具，用来阻挡......奇怪的力量。由于我们都处在于未知的世界里，并且只有我拥有特殊的力量，那时他的战友认为我或许可以阻止一切，不过他并不这么认为。战友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是正确的，带着我去追杀怪物。”尹泽恩右手一翻，一把略微透明的剑出现在他手上，“王一盘在看到我拥有这样的力量之后，暂时相信了战友的话，并且决定与我定下协议。那时没有怪物能够阻挡我的行动，但因为我是通缉犯，所以王一盘认为我能够拥有力量是为了辅助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所以......”

“除非找到那个人，否则只要暴露了身份就会死......”常夙皱眉。

“这就是你们的协议吗？”沉默地听完这些，雾岛明声音闷闷地从尹泽恩身后传来，“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啊！为什么非死不可啊！”

尹泽恩叹了口气，转过身蹲下来直视着生气的雾岛明：“阿明，在他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通缉犯而已。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名，无论谁都不会真正把我当成一个完整的人类来看待的。更何况，对于任何人来说，通缉犯的死亡都是为了社会能够更好发展。一个罪人，拥有了恐怖的力量时，必须在他还拥有人性的时候发挥完所有的价值然后彻底抹杀。”

他自嘲地笑了笑，摸了摸雾岛明脑袋：“恰好那个人是我罢了。”

雾岛明眼里的泪水渐渐汇集，但是她不愿露出脆弱，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去不愿意接触尹泽恩的眼神。

“很好。”陆九淡漠地鼓掌，吸引来众人的目光，“不过现在并不是难过的时候，咱们得把这家伙送回去。”

她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孩。

“这家伙不是神魔吗？要送到哪儿去？”常夙看向男孩，和普通男孩没有什么不同。

“他应该就是司南和罗曼的其中一个孩子喵。”在陆九肩上一直沉默着的小猫突然开口，把一边独自伤心的雾岛明也吓了一跳。

“猫居然会说话？”女孩子被会说话的猫吸引，眼圈依然红着，不过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哽咽。

陆九伸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眼中带着一丝丝笑意瞥了一眼雾岛明：“忘了向大家介绍了，这是艾尔梅洛斯，我的先灵猫。那边的是柳东城。”

“柳东城？那个柳东城？”常夙的反应和陆九如出一辙。

陆九点头：“咱们赶快去繁华区，其他的路上说。”

“明智的选择喵！”艾尔梅洛斯在陆九肩上叫起来。不过很快它的嘴就被陆九用手指捏住，并且狠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