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陆九过去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抓住这个女人，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右手藏在身后，慢慢凝聚出了一把 刀。

陆九只是认真地观看着自己的过去，像是丝毫没有发现自司承嗣身上传来的杀气一样，认认真真地在观看。

当她看到画面里的女孩拿起了刀的时候，她嗤笑了一声，伸出脚踢掉了自身后而来的那把带着杀气的刀。

“你是怎么！！”司承嗣捂着自己生疼的手，震惊地看着陆九。

陆九再一次伸腿踢开司承嗣，然后踩住了他的胸口。

“年轻人啊，我不都和你说过了，这是老娘我的意识空间！”

司承嗣第一次从人类身上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惧。面前的女人在这片血红色的空间里如同嗜血的修罗，漆黑的瞳孔里燃烧着鲜红的火光。他偏过头去，刚好看到女孩拿着刀刺进人类胸口的画面，对面那个人和她长着十分相似的脸，那人就那么睁大了眼倒了下去。

明明......司承嗣感觉自己在颤抖。

明明她和我们是一样的，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陆九俯下身把少年的脸掰正，尖细的鞋跟深深陷入少年胸口。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令人骨寒的冷漠。

“因为，我杀的是我自己。”

司承嗣有记忆的时候，母亲一直是满脸的憔悴。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那么憔悴，直到那天他看到了夜晚的父亲。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出生于守城者家庭，父母和普通人有着许多的不同。

可是......他看着母亲被父亲揪着头发，狠狠地扇着耳光。光这样还不够，父亲拿着刀，在母亲身上刻画着丑陋的印记。

父亲对母亲说，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他跑回自己的房间，躲在床底下一整晚。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他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难道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吗？

恐惧的思考一直持续到司承秣的出生。

他很开心自己有了弟弟，也很开心从此以后终于有人能够陪着自己度过每一个恐惧的夜晚了。

和司承秣待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很快乐，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恐怖的父亲。

直到那天小小的弟弟眨巴着大眼睛问他：“哥哥，为什么妈妈身上有那么多伤疤？”

他感觉自己意识的深处狠狠一痛，那天夜晚的恐惧又一次浮上心头。他带着小小的司承秣来到夜晚的父母房间，偷偷看着父亲的暴行和母亲的泪水。

“小秣，所有大人都很残忍，你要记住。”

那时候弟弟似乎懂了，点了点头。

当他五岁的时候，又一次迎来了一个可爱的弟弟。和司承秣一样，弟弟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司承嗣也对他作出了同样的回答。

司承嗣清楚地记得，弟弟出生的那天晚上，母亲被父亲打断了胳膊。

司承嗣十岁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在成人的世界里游刃有余地穿行。他微笑着面对着来自其他地方的守城者，也微笑地面对暗地里支持父亲手段的神魔。他不在乎对方是谁，似乎只要微笑就好了。

毕竟......父亲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如此这般的孩子吗？他沉默地想着。

父亲想要的女孩，不就是和母亲一样好掌控吗？只要我也乖一点......

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十岁这一年，父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因为母亲终于生出了一个女孩。

三个少年围在女孩身边，只有司承秣一个人露出了真正温柔的笑容。

“妈妈，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司承秣笑着伸出手去，女孩小小的手攥住了他的手指。

“你们三个都要保护好妹妹！”司南罕见地没有生气，任由司承秣逗着小女孩。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时就好了，如果......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妹妹生来调皮，被司南宠得无法无天。司承嗣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是被司南打了几回以后他也只好学着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