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打扮的许长青把玩着手中的怀表，闻言，轻声笑道：“他还没有加入我们，哪里来的规矩？”

“规矩就是规矩。”苏女士说道。

“小六，你有什么想法？”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少年。

少年打了个哈气，揉了揉眼睛，“北长夜还算有分寸，至少我家损失并不大，都是些外围的产业，无伤大雅。”

“可老子快疼死了！”光头大汉眼睛一瞪，气呼呼的说道：“这小子怎么突然敌我不分，开始回头咬自己人了！”

“自己人？谁和你是自己人了”苏女士是大家闺秀，一向看不惯光头大汉粗鄙的作风，所以每当对方发言时，她总会呛上几句。

“嘿！苏小言你个小娘们，老子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给你惯坏了！”

光头大汉一拍桌子，指着女人就要再骂。

“安静！”

老人脸色一冷，声音低沉道：“要吵出了门再吵，在这里，就给我老老实实办正事！”

“你也是！小言，给我省点心！”

见老人发话，光头大汉的犹如被踩了尾巴的老虎，只得愤愤地咽下这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女人一眼。

女人则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影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老人主动问向坐在角落里，从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瘦削男子。

“计划不是北长夜提出的。”影子淡淡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如同破旧风箱在作响，让人难以忍受，可奇怪的是，无论是气焰嚣张的光头大汉，还是言辞犀利的苏女士，在面对着这个存在感并不高的男人时，尽管表情平静，却能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深深地忌惮。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影子坐直身子，从黑暗中缓缓浮现出真容来。

他的目光在场上的人身上扫过，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感觉身上有一种粘稠阴冷的感觉，让人十分不适。

“我有自己的情报网。”

场上的氛围一时有些冷住，在这时，中年绅士适时开口道：“九爷，我们是攻是守？”

光头大汉也跟着说道：“九爷，您发个准话，只要您一声令下，北长夜那小子那里是我们的对手！”

说完，他犹自不解恨的补充道：“那个小子就是仗着您赏识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想当初，我们谁不是经过重重考验、脱了一层皮才加入俱乐部的，凭什么这小子命就这么好！”

“憨货！听九爷怎么说！”苏女士冷声道。

光头大汉被女人一喝，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他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坐在首位上的老人，低下了头，没敢再说什么。

老人脸色和蔼，看着众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好像从来没睡醒似的少年伸了个懒腰，对着老人说道：“九爷，您给我们透个信，您是有心考验他，还是暂时腾不出手来，要是前者，那我们就配合您继续演下去，要是后者......”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其他人都是跟着点了点头，一脸的的认同，只有影子依旧表情冷淡，目光深邃，看不出心中所想是什么。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场上的众人，“诸位，我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何以让我一个老人替大家做决定啊？”

众人都没说话，苏女士状若无意的拨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一副温婉的模样，少年依旧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中年绅士的目光一直放在手里的怀表上，仿佛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一样。

光头大汉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表现，咬了咬牙，开口道：“九爷，您都别兜圈子了，给我们个准话吧。”他顿了顿，脸色苦涩道：“九爷，我不比在座的各位家底深厚，这些天来，我名下的多家公司已经遭受了巨大损失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快撑不住了！”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九爷，请您指条明路吧！”

看着一脸豁出去的光头大汉，其他人表情不变，只是眼中都闪过了一抹异样。

而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则是久久没有开口。

许久，就在光头大汉脸颊上开始渗出汗水的时候，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唉，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