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坐了下来。

“厂子现在怎么样了？”

宋言想了想，问道。

提到这个，老程明显来了劲头，他握了握拳，兴奋的说道：“宋厂长，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以后，咱们厂的发展是一天比一天好，规模也越做越大，现在就连隔壁镇的厂子都派人到咱们厂来学习呢！”

说着说着，他表情忽然一尬，显然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语病，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宋言笑着说道：“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真的为厂子开心。”

他顿了顿，表情有些严肃起来，“老程，我真心问你一句话，当这个厂长，你开心吗？”

老程被宋言突然变了的眼色弄得有些心慌慌，在听完宋言的问题后，他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憨厚的笑了笑，“怎么说呢，我老程二十多年来都是个工人，也没想过能做什么官儿，先前您让我带一些学生就够我开心的了，在之后，您又让我当这个代理厂长，一开始我其实还有些害怕，生怕辜负了您的信任。”

“那现在呢？”

老程搓了搓手，“但当上这个厂长以后，我发现周围的人对我也恭敬了很多，回到家后，老婆也变听话了，更重要的是，我儿子也有出息了，我知道厂长您就是看中我老实，才让我管这个厂子的，但是我也想向您证明我的本事不差！慢慢的，我发现这么大个厂子其实就像我之前维修的机器一样，也是由许多零碎的零件构成的，我现在也找到了一点窍门，用那些读过书的人的话来说就是，我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了！”

他看向宋言，目光满是诚恳，他语气真诚，“宋厂长，我老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能有今天，全都因为有您！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绝对没有二话！要是您找到了更适合的人当这个厂长，老程我也绝对不含糊，我马上就卸任，继续去当维修师傅！”

看着他越说越激动，宋言知道他是想多了，便笑着摆了摆手，“老程，你想多了，我不是要换掉你。”

老程一愣，“那是啥意思？”

宋言淡淡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开心的话，不如就抹去代理这两个字，彻底成为钢铁厂的厂长吧！”

“啥？！”

本以为自己会被换掉的老程，骤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人都有些呆滞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宋言也知道了他的答案，他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了指桌上的图纸，“这是什么东西？厂里新的机器？”

老程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他将图纸往宋言的方向推了推，笑呵呵的说道：“不是，就是我自己手痒，把上次您的那张图纸拿过来又给改动了一下，不过都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还没有得到验证。”

宋言大致扫了一眼，便知道老程的方向是正确的，只不过一些细节上还存在问题，他随手指出两处，然后笑着对老程说道：“这两个地方还可以在好好琢磨一下，你自己想一想。”

看着宋言指出的地方，老程眸光一凝，紧接着便陷入了深思。

在看到宋言设计出的那份图纸后，他便知道宋言的水平肯定远超自己，可他没想到，宋言只是随便看了看，就指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头疼的两个点。

见他一副沉迷的样子，宋言轻咳一声，将他唤醒。

“以后的精力还是多放在厂子上面，这些东西就当个兴趣吧。”宋言笑了笑，打趣道：“别以为我就对厂子撒手不管了，要是我回来后发现你把厂子给弄垮了，可别怪我找你问罪！”

老程立刻大声道：“放心吧厂长，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宋言看着他，淡淡一笑。

心中的最后一个事情也完成了，他和丰宁的最后一丝联系也了解了。

终于，他要开始新的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