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泽一直以来都有些佝偻的脊背在这一刻猛地挺直，此刻，他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为了达到目的而委曲求全的王家二少了。

“事已至此，我还有所何求？”王天泽朗声道。

赵一男默默的看了他片刻，“好自为之。”

这句话其实就是在驱客了，听出来的王天泽并没有再逗留，他大大方方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而在这个过程中，欧阳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背影。

欧阳此时的心境有些复杂，一方面，她既震惊于王天泽的突然改变之巨大，另一方面，也想去看破此时王天泽的心境到底是什么样的。

王天泽走到门口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了下来。

欧阳秀眉一挑，她下意识认为，王天泽是反悔了，想要向赵一男求饶了。

毕竟，求生是人的本能，没有人能拒绝活下去的欲望。

可是，今天的王天泽注定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吃惊了。

“赵一男，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只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了，可以吗？”

赵一男脸色平静，她薄唇轻起，“看心情。”

王天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问道：“你从始至终，都在倚靠赵家吗？”

这是什么问题？赵一男是赵家大小姐，难道不应该倚靠赵家吗？

欧阳的心中满是疑惑，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她的理智告诉她，王天泽是在嫉妒赵一男的背景，嫉妒她在家族中受重视，可是她的心又告诉她，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你猜出来了？”赵一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些许的变化，她眉头微挑，饶有兴趣的问道。

“算是吧，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我脑子中闪过一道灵光，一些一直想不透的事情突然有了解释。”

王天泽淡淡一笑，赵一男的反应其实变相就是在告诉他答案了。

“你很好，赵一男，京城中无一人是你对手。”王天泽哈哈大笑，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洒脱。

可是，他洒脱的代价，就是要付出生命。

等到王天泽离开后，欧阳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的大脑中思绪十分复杂。

许久——

“你懂了吗？”

赵一男淡淡问道。

欧阳偏过头，看着赵一男精致的侧脸。

那张脸是如此的美丽冷艳，可似乎从来就不会有任何表情一样。

“你是想告诉我，人心难测？”

赵一男不置可否，她缓缓看向欧阳。

欧阳心一惊。

在赵一男的眼中，她读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那种情绪叫孤独。

“你要学的还太多，想要在京城这种死水潭里搅动风云，你还差的太远了。”

赵一男指了指门外，“你可以回去了。”

欧阳没有动，她咬了咬牙，“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自己看懂的才是自己的，别人告诉的都是故事。”

欧阳依旧没有动，她的太阳穴正在疯狂跳动，一股疯狂的念头正在心中乱窜。

“赵一男，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理智，以至于她竟然直呼赵一男的全名。

赵一男却没有和她计较，她淡淡的看着欧阳，宛如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孩子。

欧阳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的紊乱起来，她攥紧拳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

不知为何，不说话的赵一男，带给她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她吞咽一口口水，倔强的仰着头，用凶狠的眼神瞪着赵一男。

许久——

“你引以为豪的阴谋算计，其实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明白吗？”

赵一男平静的说道：“真正厉害的人，从来都是跟着大势而走，欧阳，你什么时候能明白这句话，就算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