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闻之大怒。
作为皇子,竟和大臣的儿子在酒馆斗殴,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所以,萧帝赶忙让朱七前去解围。
等回到家的时候,萧帝已经回宫去了,并留下话来,让刘凌和萧元寿等人一起去翰林院领罪!
这下就连刘凌也头大了。
身为侍读学士,上班第一天就带着皇子溜出宫喝酒打架,这是学士吗?
和刘凌相比,萧元寿倒显得比较淡定。
“嗨,横竖都是一顿打,早挨早散!走吧!”
刘凌无言也只得跟上。
等来到翰林院,便见包括魏成、王鸿文,以及新科榜眼、探花的杨元修、曹坤等一众官员全都跪在地上。
萧帝则坐在椅子上捧着本书正在研读。
在他面前,还有萧元聪和萧元启两兄弟。
见刘凌过来,魏成当即呵斥道:“刘凌,还不快跪下!”
“刘凌,叩见陛下!”刘凌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闯了祸,连忙下跪。
萧元寿也不敢怠慢,同样下跪道:“皇儿参见父皇!”
面对二人的跪拜,萧帝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在看书,时不时还翻上两页。
刘凌知道,这皇帝是在惩戒他们呢,所以他便老老实实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而萧元寿就没那脑瓜子了,他见自己老爹没反应,还以为对方没听见,便又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此话一出,萧帝翻书的手顿在了半空,他低眉扫了萧元寿一眼,后者立刻噤若寒蝉的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经过萧元寿这么一闹,萧帝再想装没听见是不可能了,他将书放到了桌上道:“其他人起来吧!”
“谢陛下!”王鸿文、杨元修等人以及萧元聪、萧元启两兄弟站起身来。
刘凌和萧元寿则识趣的继续耷拉着脑袋。
除了他们两个,魏成同样跪在地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萧帝见状道:“魏师傅,你也起来吧!”
“回陛下,皇子外出乃是臣教书不严,侍读学士带着皇子外出,更是臣御下不严,今日之事,臣应负全责,求陛下降罪于臣,不要为难其他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已经站起身的王鸿文等人,又赶忙跪了下来。
开玩笑,领导都跪着,他们这些当小兵的又怎么能站着。
刘凌在听到这话之后,也不由得看向了魏成。
好家伙,古往今来,哪个领导不是有锅就甩,有功就抢?怎么这家伙倒还主动帮自己背黑锅?
旁边的萧元寿也十分感动,他说道:“魏师傅,您起来吧,今天这事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皇子犯错,皆师之过,殿下怎可说与我无关?”魏成用略带严厉的语气反问了一句,随后又看向萧帝道:“请陛下降罪!”
对魏成的脾气,萧帝是清楚的,这老头是个老学究死心眼,同样也是个硬骨头。
若要在翰林院处罚萧元寿几人,他怕是会顶上去,于是,萧帝便看向刘凌道:“刘凌,今日你为何要带皇子们外出?还和人在外面打架?成何体统!”
面对萧帝的呵斥,刘凌沉声道:“回陛下,今日魏学士安排我教习几位皇子诗词歌赋,古语有云:斗酒诗百篇,所以我便想着带几位皇子一边饮酒,一边寻找灵感吟诗作赋。”
“至于和人打架,乃是殿下见有纨绔子弟强暴民女,殴打商贩,所以才仗义出手。”
“臣阻拦不及招致殿下遇险,还请陛下降罪!”
耍滑头刘凌还是有一套的,三两句话,便将外出游玩,说成了寻找灵感。
街头打架,说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萧帝听后顿时被气笑了,跪在地上的魏成更是气的额头喷火。
“刘凌,陛下面前你竟敢狡辩,还不赶快认错!”
虽不喜欢这种死心眼,但刘凌还是很尊重这种为下属背锅的领导的,所以刘凌也并未反驳,而是低头道:“陛下臣知罪,请陛下惩戒。”
萧帝也并不是真要拿他们怎么样,只是小惩大诫一番罢了,见对方如此,他便顺着刘凌之前的话说道:“好吧,既然你们说斗酒诗百篇,那今日你们肯定做了不少诗句。”
“你们三个一人先吟上一首,若吟的好,朕就免了你们擅自外出的罪名!”
此话一出,萧元寿和萧元启脸都绿了,他们今天喝酒的时候,全在那吹牛皮了,吟诗,吟毛线!
刘凌也是冷汗直冒,刚才他只是想着减轻罪责,倒没想到萧帝竟会直接开考!
喂,搞清楚好不好,你这三个儿子根本不是吟诗的材料!
然而,就在刘凌不知所措之际,一旁的萧元聪上前道:“好,父皇,那我来吟上一首!”
此话一出,萧帝顿感意外,自己这几个孩子什么才学他是清楚的。
别说吟诗,字能写明白就不错了!
可看萧元聪的架势,不像是作假,难道刘凌真的带他们吟诗去了?
“好!那你先来吧!”
萧元聪清了清嗓子开始吟诵道。
鬓发斑然潘骑省,腰围瘦尽沈东阳。
茶瓯屡煮龙山白,酒椀希逢若下黄。
乌角巾边簪钿朵,红银杯面冻糖霜。
会须著意怜时物,看取年华不久芳。
吟罢,整个翰林院落针可闻。
不仅萧帝震惊不已,就连魏成以及那些翰林院官员们也全都呆在了原地。
这首诗就文采而言,算不上极品,但若出自一个少年之口,确是极为不易,在场之人扪心自问,同年龄下的诗作,绝对比不上这首诗。
而听其内容也确实像是在席间助兴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