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壁同郭维赶紧折回!
只见方才所在的正厅方向火光冲天!
而刚才那声爆破声……
陈壁和郭维都脸色苍白。
“救火!所有冯府的人全部扣下,一个都不能离开!”郭维吩咐一声。
所有的禁军听令!
传令官手按佩刀一路快速传话。
“让人通知魏相,快!”郭维不敢耽误。
陈壁一脸‘惊慌失措’模样,也环顾四周。
“走水了!”
“救火!”
“快!”
“赶紧来人!”
周围一片混乱!
到处都是呼唤声,叫喊声,所有人都在慌乱跑着,同早前的冯府判若两处地方。
陈壁收回目光,同郭维一道冲入正厅中。
方才虽然有爆破声,但是整个正厅没有坍塌,只有火势在蔓延!
“陛下!”
郭维和陈壁第一时间冲入正厅中,也大声呼喊!
陈壁也焦急搜寻着陈修远和涟卿的身影。
陈壁是沿着边角处开始搜寻的。
片刻,“这里……”
陈修远的声音在陈壁不远处响起!
陈壁上前。
郭维也跑到近前!
陈壁搬开角落处的厚重木板。
木板被推开一道缝隙,露出陈修远的手臂。
“太傅!”郭维惊魂未定!
“陛下没事。”陈修远沉声。
两人只见陈修远推开木板。
木板其实很重,但因为在狭小角落处,虽然重重砸下,但其实并没有重伤木板下的人。
而涟卿被陈修远牢牢护在身下,木板和旁的都没有砸到她。
只是刚才冯志远忽然按动机关和引线的时候,陈修远忽然扑开她,应当在冲撞下昏过去了!
“陛下!”郭维紧张上前。
陈壁也伸手扶起陈修远!
陈壁跟着他多年,他如果要人扶,一定是起不来。
“主上……”陈壁轻声。
“我没事。”陈修远细声,然后看向他,“人找到了吗?”
陈壁摇头,“没来得及。”
“再去。”陈修远吩咐。
陈壁点头。
陈修远又提醒,“小心还有火药。”
陈壁会意。
而这处,陈修远也重新看向涟卿,刚才扑到的时候应当头撞到硬物了,头角一处磕破,旁的应当没伤到。
“叫太医,先把陛下带离这里。”陈修远吩咐声。
郭维点头。
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把手,但谁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郭维一脸凝重,朝着正厅外大喊一声,“马车,太医!”
陈修远经过刚才的缓和好了不少,又俯身抱起她,“阿卿。”
涟卿还昏着。
陈修远抱紧她,离开的时候,又环顾四周。
明知今日涟卿要来,禁军至少提前三天就将冯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过了。
怎么可能会有火药硝石!
但禁军的值守,巡逻和平盘查下,火药硝石的数量一定不多,否则,他和涟卿今日很难从正厅这里离开。
但爆炸虽然没有了,可整个府中火势都在蔓延。
是持续在纵火!
明明知晓这么多禁军在,也明明知晓火势会被扑灭,但还是放了火。
淮阳郡王府的大火,冯府的大火……
有人不是想烧死涟卿,而是特意再次放火烧给她看的!
其心可诛!!
陈修远抱紧怀中的人!
西秦这动荡的几十年,不仅有削弱的皇权,撂倒的民生,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还有权势滔天的世家林立,在一地割据无人会动的匪患云集……
这样的西秦,同太爷爷时候的燕韩一样。
腐朽到了骨子里!
也烂到了骨子里!
像冯志远这样的老臣,脑海里却只有匡扶皇室,所以让这些世家与皇权之间相互争斗,相互削弱,也借住封疆大吏步步桑食着西秦的国运,挤压着百姓还能容身的地方。
愚忠,比奸佞更可怕!
因为打着愚忠的旗帜,做出的事情比奸佞匪患还要狠上百倍,千倍……
这样的西秦,交到涟卿手中,连烫手的山芋都不是!
利益熏心之下,皇位人人觊觎!
但谁看过金殿龙椅下,这腐朽而摇摇欲坠的社稷江山!
冯志远说得是!
他如果带走涟卿,涟卿根本就不需搅这摊肮脏的浑水!
不破不立!
她要留下,要远比她离开付出得多千倍,万倍!
百废待兴,要的是时间!
是心血!
是人!
陈修远想起方才冯志远狰狞的笑意。
这些,难道冯志远做为一个老臣不知道吗?
他比谁都清楚!
甚至比他更清楚!
一个皇位救不了西秦!
但人最可怕的是没有信念!
只有信任,才能孤注一掷,才能在一片废墟中看到希望!
所以冯志远寄托了所有的希望在涟宋身上!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让西秦国中的各方势力,相互厮杀,削弱,就为了能让涟宋走上皇位!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冯志远越来越清楚涟宋扛不起西秦的江山社稷!
但涟宋才是冯志远效忠的正统君王!
明知涟宋扶不上,冯志远还是要扶!
因为这是他毕生的唯一追求!唯一信念!
但他同样面对不了涟宋登基之后,另一个继续千疮百孔的西秦!
所以冯志远真正的孤注一掷!
是他做到了,追随君王!
但不愿意再看到之后的事!
因为他明明知晓东巡之后,涟卿才是西秦最适合做天子的人!
冯志远接受不了现实!
所以要扼杀现实!
这就是可悲,也同样可恨的人!
这样的人,比定远侯,比洛远安,比景王,甚至那些世家还要阴狠可怕!
这样的人,冯志远不是第一个,也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像冯志远这样的人还有不计其数!
这样长达十余年的布局,潜伏,隐忍,才能有见得天日的一天!
无论今天涟卿有没有死在这里,冯志远都是在告诉她,你只要还在皇位上,就永远不得安宁!
陈修远咬紧牙关!
涟卿……
*
涟卿醒来的时候,脑海里还昏昏沉沉的,有些疼。
依稀知晓自己是躺在被窝里。
不远处还有说话声。
涟卿想撑手起身,但好像没太多力气。
脑海里渐渐想起,她今日是去冯府见了冯志远。
冯志远从开始时的平静,到狰狞与歇斯底里,说了很多同涟宋,皇位,淮阳郡王府,还有皇权之争相关的事,最后按动了机关,到处都是酒瓶碎裂的声音,还有爆炸声!
她最后残余的印象,是冠之哥哥扑向她,所有的爆炸和碎片都在她身后。
他死死护着她,她的脑海中嗡嗡响着。
在爆炸声,和额头的撞击中慢慢失去意识……
冠之哥哥!
涟卿想起将她护在身下的陈修远!
她害怕!
但很快,耳畔传来的声音是陈修远的。
是冠之哥哥在……
心中又莫名安心。
脑海中还是浑浑噩噩一团,便伴着不远处,陈修远的说话声,又再次睡了过去。
*
屏风后,陈修远在同陈壁和陈淼二人说话。
“好奇怪!那个什么冯逸云的,是只苍蝇,还是条蚯蚓吧,就这么一眨眼得功夫就不见了!整个冯府都搜遍了,没有见到半个鬼影子!”
是话痨陈淼!
陈修远看了他一眼,听他继续说着话,没有出声打断。
陈壁轻声,“都搜遍了吗?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
“保证没有!”陈淼拍胸脯,“我搜得清清楚楚,这天下间,还没有我看不出来的暗格密道!”
陈壁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陈淼的话虽然夸张了些,但是如果陈淼都没有发现,那这里存在暗格和密道的可能性很小。
陈壁也陷入了沉思。
“没有暗格和密道,之前那些火药和硝石是藏在哪里的?”陈修远沉声问起。
陈壁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