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淼是我本家同宗的,我们都是一个老太爷开枝散叶的后代,虽然他比我大两岁,但他爸跟我同辈,按辈分他还得管我叫声叔呢,辈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
小时候我跟罗淼经常在一起玩,他仗着自己比我大经常欺负我,要求我叫他哥,我被迫喊了,事后就去跟他爸打小报告,他爸一听当即就火冒三丈,认为他没大没小,身边不管有啥东西抄起来就去“追杀”他,有时候是皮带,有时候是扫把、衣架,百试百灵,我这时候一定会跟在后头看笑话。
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就觉得好笑。
罗淼毕竟比我大两岁,也早毕业,后来他去了城里上学我们在一起玩的时间就少了,感情也淡了,除了过年碰到打个招呼外,其余时间几乎没联系。
罗淼进来就打趣道:“小表叔,拜神啊。”
时过境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这么叫让我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可别这么叫了,叫我罗飞就行了,对了,我听我爸说你在上海做汽车销售做的不错,都在那边买房了,能在上海立足真让人羡慕,啥时候找个上海小媳妇啊。”
罗淼苦涩的笑了下:“少在这里挖苦我了,我就一打工仔有啥可羡慕的,倒是你才让人羡慕,听我爸说你在横店那边开店卖饰品,做小老板,生意做的很好,这都做上慈善了,还给村里捐了这几尊佛像,赚不少吧?”
我笑了下:“咱俩也别互相羡慕了,大人们不知道我们的难处啊。”
罗淼一下神色落寞了:“谁说不是啊,唉。”
听罗淼这话心情似乎不太好,我好奇道:“你这不年不节的咋回村来了?”
罗淼看了我一眼:“你不也一样?”
我苦笑道:“回东北来办点事,顺道来看看爸妈了,你呢?”
罗淼无奈的摇摇头:“我在四儿子销售店的业绩不太好,被末尾淘汰了,也就是被辞退了,最近也不知道走啥倒霉运,做啥都不顺,已经板上钉钉的客户都能跑了,唉......这不是吃了晚饭被我妈强行逼来拜神啊。”
罗淼说着在佛像前跪拜了一下,随后掏出两百元塞进了功德箱。
我们结伴从寺庙里出来,罗淼突然问:“对了,你卖啥项链啊这么赚钱?”
我也没瞒着罗淼,直言道:“泰国佛牌。”
罗淼若有所思了下:“那就难怪了,这东西我也听说过,是舶来品,很暴利吧?”
我苦笑道:“看情况吧,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了,运气好的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大客户。”
罗淼迟疑了下说:“不如我跟着你干吧?你看我现在也没工作了。”
罗淼突然这么说让我有些犯难了,佛牌这一行是跟鬼神打交道的行当,不是谁都能干的,弄不好就容易出事,啥都不懂就想入行比较难,再说了我现在也没开店,说的难听点就是个掮客,又怎么带人家。
也许是看出了我为难,罗淼当即笑道:“开玩笑了别当真,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又不懂佛牌,光学习出师估计都要很长时间了,我哪有这个时间,上海那房子每个月的房贷都要八千多,压的我气都喘不过来,得赶紧搞点快钱才是,回头回上海了去别家试试,现在新能源汽车来势汹汹,应该有机会。”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想了想说:“罗淼,你要是运气不好就请块佛牌试试,兴许能帮你转运......。”
罗淼翻了个白眼:“你可真够可以的,这就拉上生意了?”
我笑道:“别担心,我送你一块,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