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看着窗外,窗外好像除了街角偶尔路过的行人,还有不同颜色的雨伞,再也没有什么了,盯着看那么久?”没想到话题的开头竟然是她提出来的。
我也把头向窗外看去慢条斯理的回答:“本来就没什么,远处的风景全部被对面的高楼挡住了。”
“那你还盯着看好久,脖子不酸吗?”她转过头看着我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很跳跃的,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回复了一句:“好像也不怎么酸!”
“哦……”
问题和答案都是这样随意,空气突然安静,画面又定格到这里。
“前面我以为这桌的人走了,所以就坐到这里了,你不介意拼个桌吧?”
她手托着绘本,轻声说着,把绘本慢慢的往包里塞。
“不介意,就是前面你一直没说话,我也没敢打扰!”
“你不是过来坐下也一直没有说话吗?”她又从包里翻出一本漫画,把书摊到眼前并没有去翻开,双手托着下巴,两只大眼睛正对着我。
我吸了一口杯子里剩了不多,冰块融化殆尽的咖啡底,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本来想打招呼,看你一直沉浸在你的那个小世界里,就没去打扰!我甚至连我自己的呼吸都调整到最低了,长时间转头看着窗外,这会脖子好像真有点酸了。”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对?你刚过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先朝你打招呼。”
“反正你不是已经先开口搭话,谁先谁后的也无所谓了!”我微笑着道。
“我是被烟味呛到了,不然估计也会和你一样默不作声。”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慢慢也熟悉起来了。从互相不认识,到能坐到一起来聊天,这过程也很是奇妙。两个陌生人,两个陌生的灵魂,在不经意间的碰撞之下,有了些许的摩擦。
人与人之间的相识,有时候就是如此凑巧。假如她没坐到这张桌子上;假如我不抽那根呛到她的香烟;假如我们都没有搭理对方!
或许,就没有以后的故事。
从随意聊天聊到她之前看过的绘本,虽然聊起绘本的时候她话语多了好多,可是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可以说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我平常其实是一个嘻哈大条、开朗活泼、极其外向的人。不过最近生活的确实有点衰,对任何事都提不起来兴趣,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要是之前,我可能就会是我们之间先破冰的那一个。反正现在也是聊起来了,我是越聊越兴奋,至于她依旧没有变化。
时间过的还是挺快的,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我在聊天信息中筛选出一条重要内容,得知她是一个从事自由职业的插画师,至于其他的聊天内容都是一些对绘画的探讨。
“对了,我们这会一直聊绘画,感觉你好像也知道挺多的。方便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吗?”突然她提问。
我一个在公园摆摊画画的,如果说自己是个画家,可能稍微有点自夸,还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正当我思索该如何回答她的时候,她手机响了起来。她朝我比划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旁边接电话了。她接电话的时候,离的其实也不是太远。我看着她顺便看了一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雨停了。虽然地面还是湿漉漉,但是路上来往的行人明显比之前多了。
她接完电话慢慢回到座位上,开口道:“我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告诉答案呢?”
“我叫言璟君,至于干什么工作的,你不妨大胆的猜一下,或许你能猜到一点呢!”我微笑着。
“我想问的问题你又原封不动的抛给我了,我又没想知道你叫什么!所以,你还是没有准确的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话语听着有些生气,但是从语气到表情仍旧是没有任何变化。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开始站起来收拾东西,然后说有事要离开。等她收拾完东西,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这样径直的离开了。至于她前面提出的问题,我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我在原地看着她背着包慢慢的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聊了半天都忘了问她叫什么了,正当我叹息真是失误的时候,突然又看见了旁边的窗户。
还好我坐在窗户边,并且窗户是可以打开的,更幸运的是女孩还未走远。刚打开窗户,女孩正从咖啡厅的门里出来,好像时间刚刚好!
“嗨,上面!”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我伸出去的脑袋。
“前面聊天忘了问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在窗户边晃悠着脑袋问。
“如果能再一次遇见,下次再告诉你,走了!”她背对着我一边招手一边说。
看着她慢慢走远,从拐角处消失不见,我也慢慢的把头从窗户边挪了进来。点燃了之前没有燃烧完的半截香烟,这一次抽完每一口,烟灰都会不自觉的落下来,口味也没有之前感觉!
果然,燃烧一半的香烟和一支刚从烟盒里抽出来的香烟,口感是有所不同的!其实烟都是从同一个包装里取出来的,只是这一支中途被阻碍了没有抽完,自我感觉口感变了而已。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脑神经欺骗了身体感官,还是身体感官愚弄了脑神经。
我也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没看见升哥,吧台上的猫还在那趴着!(它叫开心,在我第二次来这家咖啡馆的时候知道的。)
一眨眼的工夫,天又开始下雨了。
走在人海中撑开黑色的雨伞,一个人慢慢的消失雨中!
其实,我真是一个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