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看了一圈:“宴公呢?”
巡海夜叉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好像在殿下挨打的前几天就没回来过了。”
嘉应嘉佑也道:“殿下让我们不必守魔岛,回来帮忙处理政务,我们让他来帮忙,他就神情怪怪的,一会儿说腿残不便,一会儿又说总要有人留意外面的消息。
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对于嘉应嘉佑,睚眦冷静下来之后,还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真实为人的。
毕竟也是追随自己几百年的人了,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想想前世的睚眦,也的确有很多不值得追随的地方。
而且时势如此,他们选择弃暗投明,情有可原。
但是宴公此妖,他的小九九可不少,睚眦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他。
从前的睚眦也看出这点了,所以很早就给宴公下了魔咒。
就是那个对联,上联是:扇中柳枝湥日日摇几枝不动,后来被妈祖对出了下联:鞋头梅花湥天天踏浪花未谢。
因为被睚眦下了魔咒,宴公越对不出来就越想对,会越来越着迷,越来越入魔,也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邪念,就会不停的去害人。
要是被他对出来,那么他的死期也即刻到了。
“殿下,殿下?”
嘉应见睚眦沉默这么久,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殿下,要不要小的现在去把他找来?”
“不用了,他不现身,你们还不一定能找到他。”睚眦冷笑道,“这个家伙没准比你们更会攀高枝呢。”
嘉应嘉佑对视一眼,都不是很明白睚眦的意思。
“二哥!”
睚眦抬头见狴犴站在不远处抱拳行礼,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斥着激动和些许的钦慕。
“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找到妖孽了吗?”
狴犴心中一紧,欲言又止,默默叹了口气,才答道:“没有,这妖孽上次被我带兵撵走,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哦。”睚眦淡淡一声,转身带着小妖们要回宫去了。
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么?
狴犴的身份曝光,杨家二老也不敢再拿他当儿子,每日不是磕头就是求饶,战战兢兢的无法正常生活,他只好回来了。
唉,我怎么好像什么事都搞得一团糟啊?
“二哥……”狴犴有些沮丧,思来想去还是叫住睚眦。
睚眦停住脚步,微微侧回身,气场内敛,但依旧无法让人忽视,丹凤眼眼睑下垂,看向低处流动的海水,掩盖了一切情绪,叫人看不清内心。
狴犴拘谨的像个邻家小少年:“对不起啊,小弟一时思虑不周,还望二哥莫要怪罪小弟的口不择言。”
睚眦抬眸,脸上短暂的露出一抹诧异,眼神复杂的审视着狴犴。
他自己性格的短板,他也并不是不知道。
要说对不起,还是他对不住狴犴更多些。
曾经争强好胜,针锋相对了几百上千年,甚至于三番五次的手足相残。
前世诱骗狴犴时流的鳄鱼眼泪,倒是又好听又肉麻,终究是心思过于龌龊,所以睚眦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狴犴垂着头,不敢去看睚眦的脸色,也不敢和睚眦对视。
狴犴一向喜欢读那些圣贤书,也对自己要求甚高。
他为自己思想的瑕疵感到愧疚,尤其是在听见蚌妃说了睚眦保护他受伤的事情后。
狴犴更担心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兄弟关系,会因为自己这点瑕疵,又回到曾经的暗流汹涌,针锋相对。
睚眦注视着他,沉默良久,憋出一句:“什么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说完就赶紧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