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局面，宋德明大队长也没有什么特别高效的办法，实际上现实的案件侦破过程，往往就是这样枯燥的查证过程，靠谁灵光一闪就抓到重点的事情，只有在影视动漫小说里才可能存在。

姜见宇关上了视频通话，在电脑面前出了会神。徐幸出国后，基本保持1-2天与他视频沟通一次的频率，中国的民营老板其实从未习惯放权给职业经理人。

这种源自农业社会的管理习惯与被迫害妄想，哪怕是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徐幸，开口闭口现代公司治理，动不动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但落实到具体事情还是会自己直接插手到一线。

不过往往一代与二代的不同在于，一代真是白手起家，从行业底层混起来的，对于行业的潜规则，人心的险恶，都不屑于以最坏的结果去考虑。而且愿意付出自己更多的精力与时间紧盯每个具体环节来达到对生意的实际掌控。

这样的管理方式或许不利于企业快速地做大，但绝不至于导致企业主本身被架空，不至于导致企业突然地遇上未知的危险。

姜见宇出于同学的纯洁感情与老板的知遇之恩，自然是愿意尽心力去帮助徐幸管理好公司的。不过出于职业习惯，他更愿意倚靠团队与规则，充分发挥手下的战斗力，热衷做好拿鞭子督促的角色。

因此对一些细节上的数字或者具体事务不是特别关注，更注重过程的管控与实际的结果。这一点上其实与徐幸的要求有较大的距离。民营老板恨不得心腹都是人形电脑，随时能有各种数据，随时能对自己专业外的东西发表专业的看法。

好在姜见宇副总裁浸淫职场多年，给身家更大的老板做过汇报，而且几年的磨合，对徐幸的偏好可以说了如指掌，提前总能预计好徐幸询问的范围，做好小抄。

结束了愣神，他通过新助理在自己办公室召集了个小会，议题是更换一个项目的施工单位。刚刚抛出这个话题，分管成本招采的岳自鸣总监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姜总，这个施工单位是跟着老董事长多年的班底，跟我们配合非常默契，虽然这次有一些小瑕疵，但是可以整改嘛，轻易更换恐怕影响工程进度啊。”

姜见宇微微一笑，转头征询工程总经理汪若云的意见，“汪总啊，我工程上基本是外行，这次你们工程中心提出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啊？如果不是很严重，那么老的合作伙伴还是可以维护一下。”

“姜总，问题是我们提出来的，这个施工单位就是仗着老资格，能跟董事长说得上话。擅自改变设计图纸施工。也是我们的监理部门发现得早，要是后续工序上了，就变成隐蔽工程，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偷工减料。”

汪若云的名字文雅，却是一个大嗓门的光头男性，虽然跟岳自鸣都属于董事长留给徐幸的重要臣子，但实际上两个人未必对付，深究起来就是中国传统建筑工程里的利益分配问题了。哪怕老董事长当年亲自天天上工地，实际上也难免灯下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