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灵珠冷笑道:“此宝决不轻出,若有人见了,必受其害。你还是不要见的好。”
李澄空心中越发疑惑,问道:“这位道友,究竟从何而来?还盼实言相告,以免伤了和气。”
宓灵珠傲然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去把郑少阳叫出来吧。”
赵澄空面上变色,听她口气,从“少阳真人”转为“郑少阳”,竟是直呼其名,毫无敬意。他还没发作,身旁一个道士已自怒道:“大胆,少阳真人名讳,岂容你随口乱说?这里是无极清净之地,竟敢如此无礼!”
宓灵珠冷笑一声,道:“好个无极清净之地,不过住着几个臭道士而已,难道以为自己还是皇帝神仙不成?”
那道士大怒道:“哪里来的妖女,看来是存心前来捣乱的,无极门可不容你这妖女这般放肆!”
忽然啪地一声,却是宓灵珠出手,打了这道士一个耳光,又响又脆。
那道士也是无极门中达到灵寂期的高手,道行仅次于各真人的元婴或出窍期。此时竟被这女子一掌打中,虽是偷袭,但她身手也实在太快。不禁捂脸愕然,又惊又愧。
赵澄空大怒,喝道:“大胆妖女,竟敢到无极门中撒野,这还了得?剑气伏魔,看剑!”他与几个师弟,心意相通,都是催动剑招,向宓灵珠攻去。只不过也不想伤她性命,只想先降伏了她再说。
四柄仙剑都是修炼成的法器,岂是寻常。何况无极仙剑,又蕴涵天地造化之功,四剑齐施,可裂金石、崩山岳,威力极是惊人。刹那间谷底卷起四股劲风,拂动草木,如有四道刺眼的光柱,将宓灵珠楚楚动人的身影裹在当中。
镜儿哪曾见过这等声势,惊道:“师父,小心!”她情不自禁向前走上一步,不料正卷入剑阵气流之中。登时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向一柄剑尖上撞了上去。
宓灵珠一惊,她一手祭起碧玉镯,以玉镯所发碧光,抵御仙剑所发剑气,一手却伸了出去,将镜儿一把拉进怀中,以护体神功替她挡了一剑。
只见红光一闪,那道士一剑刺在宓灵珠肩上,却被一股巨力弹起,将他身子也抛了起来,向后跌出丈外,竟是屁股着地,摔得不轻。
但赵澄空和另两名师弟的仙剑却从三个方位,一起突破碧玉镯的防护圈,剑气已将她衣襟撕裂!眼看三剑齐进,宓灵珠眼中似欲喷出火来,银牙咬紧,催动法诀,碧玉镯灵光急闪,所发碧光,几乎将整个谷底尽都照亮!
原来这是碧灵门中最悲壮的无上心法,名为“昆冈玉碎”。只因碧灵派历代祖师,都是女子。如果遇到强敌,不能自保,为免落入敌手受辱,于是想出这个同归于尽的法门来。一旦催动灵符,碧玉镯与心灵暗生感应,于是全部能量尽都在一瞬间暴发,其威力几乎能毁天灭地,足以将暴心的一切生灵化为齑粉!
宓灵珠遇此生死一线,自然而然的默念心诀,碧玉镯渐渐与主人心意相通,急速旋转,眼看瞬间就要暴发!赵澄空和几个师弟也感受到这种狂暴气息,都是暗自心惊,但却无力回天。
忽然一声清啸,半峰上的白发道者见势不妙,御剑而下。他以无上神通,挥袖之间,如有移山之力,竟将无极门几个精英弟子平平向后移开数尺。跟着袍袖一拂,一股温和的沛然之气,将宓灵珠的戾气尽都化解。
赵澄空和几名道士收剑退开,都是暗叫惭愧。躬身道:“多谢师尊援手,弟子无能,险些惹下大祸。”
那白发老道手捻长须,叹道:“这事不怪你们。不过,对付一个女娃子,你们也太狠了些。”
几名道士低头道:“师尊教诲的是,弟子知错。”
那白发老道,正是无极门首徒少阳真人。他站在峰间观望,忽见情形不对,若是那女子催动法器,必将两败俱伤,这才出手,以无极道门“挟泰山以超北海”的至高心法,这才化解厄难,力挽狂澜。
宓灵珠收了碧玉镯,但适才中了一剑,虽有神功护体,却也受伤不轻。何况适才催动“昆冈玉碎”心法,最耗法力,一时只感心力疲惫,委顿于地。过了片刻,这才起身,又吐了口鲜血,自知受伤不轻,当下拉了镜儿的手,扬长而去。
无极门中几个弟子还待上前阻挡,郑少阳手一摆,几名弟子便即站住。郑少阳叹道:“这女子的身份非同寻常,何况她行事虽然桀骜不驯,但心地不坏,你们以后若是见到她,也不要为难她。”
众弟子都允诺了。正要回转首院,忽然一个弟子叫道:“师父,这里有个孩子,不知是死是活?”
郑少阳走近一看,却见一个小男孩躺在草丛中,只是晕去,胸口不时起伏,仍有呼吸。当下叫人抱起这男孩,一同回转首院,又叫人煮来米粥和汤药,给这孩子进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