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
夜色昏沉,小道的路灯光线惨淡,那辆迈巴赫已经驶离小镇。
冬凝进院,与杨启越打照面。
“你不跟他回去吗,在这里做什么,冷暖气都没有晚上住的舒服吗。”
冬凝双手抱肩,低着头走路,“你装一个暖气给阿婆呗。”
一句无意的话,直接启发杨启越,“等着,我明天就让人来装,要让老太太看到我的诚心。”
晚餐的时候,炒的还是萝卜。
吴老太太吃的清淡,还要少油少盐。
冬凝常常点外卖。
吴老太太接过冬凝盛好的米饭,未动筷子,“认识新京江家的人?”
冬凝坐下,“您怎么知道他是江家人。”
吴老太太活了七十年,火眼金睛一眼就识破年轻人流露的情愫。
“还是那位跟你吵架的男朋友,看你们眼神就看得出来,再装正经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冬凝诧异吴老太太直接,好一会儿摇头,“他还不是男朋友。”
吴老太太毫不吝啬点评江行止的面相,“薄情寡义之相。”
冬凝搁下筷子,竖起大拇指赞同。
“阿婆实在英明,我也这样觉得。”
江行止的心和身体,是两个分开的灵魂。
吴老太太看了眼冬凝,“这类人不宜谈婚论嫁,别委屈自己。”
后面,江行止没再来。
要帮吴老太太搬房子的决心不曾动摇半分。
冬凝住在里面,杨启越也不敢让工程队动工。
日日来,倒是先给装上暖气。
吴老太太可不是好说话的主,理都不理。
杨氏集团还是动工了,附近村民接连埋怨吴老太太的冥顽不灵,白给的钱都不要。
吴老太太翻出一部老旧的按键手机。
老了,不太会用。
“囡囡进来。”吴老太太冲冬凝招手,“帮我开机,我摇个人过来。”
冬凝接过,开机。
还有特别大的开机音乐。
那天,一辆红旗车停在门外。
是冬凝第一次见到江家其他人。
白色的羊毛高领衫,谦逊不浮夸,举止得体的像个老实干部。
不老也不年轻,走路步子特稳。
冬凝朝石凳坐下,一边翻曲谱一边默背。
江照白扶吴老太太进屋。
“管管你们江家那位,薅我头上的土了,他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不搬家就给我萝卜地刨了。”
江照白点点头,“是,阿行一向乖张,我替他代您赔罪。”
吴老太太越说越严重,“我老伴的骨灰他都想刨,反了天,什么几百万几百万,没见过钱吗。”
吴老太太坚决不搬家。
还想连她房子带地基平移去对面?
“师母是想怎么解决。”
吴老太太拐杖指后院那片地,“让他赔我萝卜地。”
江照白温声安抚吴老太太,“赔,保证师母满意。”
“来了就不要着急回去,陪师母好好聊聊,十余年不见了。”
江照白言语恭敬,“是。”
这后台挺厉害啊,凭一个盖章就能把杨氏集团的事否决了。
江照白来得晚,晚餐是留在院里吃,跟来的司机放下两袋换洗的衣服颔首交代几句,驱车离开。
这人是要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