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掸了掸烟灰,漆邃长眸徐徐凝视食指和中指夹的半截香烟,好一会儿,被他扔掉,皮鞋压上捻灭。
“吃的什么。”
浓厚的尼古丁浸得他声音发哑。
冬凝舔舔舌尖的甜味,“阿婆给我做的青团冰粉。”
他不吭声。
再抬头。
冬凝此刻确看清他眼底的落寞和颓废。搁哪里寂寞,来这会她?
缄默片刻,冬凝心里像长了杂草,极为委屈地回避他的眼神,“有事吗。”
江行止上前,扯她摁到怀里,脸埋在她肩头,野蛮的体魄地压着她。
冬凝抓碗的手阵阵酸麻,“轻点江行止。”
“手好了吗。”
他语调厚实,那句关心的确很性感,缓缓淌进耳蜗。
冬凝嗯一声,“好了,天亮就可以练曲谱。”
趁夜色漆黑,江行止缓缓吻进她颈脖,“再动就咬。”
冬凝嘴馋,还是忍不住挖一小勺冰粉,还没送到嘴里,侧颈一阵酥麻的痒疼。
锋利的牙齿含着她,像恶狼舔髓骨头。
“江行止…”
她细细轻喘。
“咳咳——”
江照白就这么靠在院门口清咳两声意图打扰,目光盯着那对暧昧似情侣却不是情侣的男女。
不晓得二十几岁的年轻玩什么了呢,江照白这辈子没见过爱情,没时间谈过。
江行止没松开,掌心搂紧冬凝的腰越发压到怀里。
“你堂哥看到了,别闹了。”
江行止低声,“他没见过女人,看不懂。”
江照白呵笑,捧着冰粉碗扭头进院,暗暗腹诽,“家弟一向风流,绝非谣言,绝非浪得虚名。”
冬凝怕痒,惊叫了一声,推开江行止,“那不闹了,这么晚来做什么。”
江行止拇指指腹轻轻抹了下唇角,“你跟他住这里?”
冬凝说,“他过来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说着,冬凝依旧专心舀冰粉吃,青团果冻滑进她嘴里,唇齿合上,两腮微微鼓起动呀动。
很像仓鼠宝宝啃粮。
江行止靠在车边,懒懒地看她,“我也吃。”
冬凝微愣,“吃什么。”
他盯看她,一言不发。
个傲娇的。
冬凝换没动的另一边冰粉,舀了一小块,“张嘴。”
见她垫起脚尖,白净双足在宽大的男士拖鞋下略显娇小,江行止耐心俯身。
木质的小勺子,一点青团果冻。
“不嫌弃碗吧。”
但他没吃,就逗她会不会喂。
总是如此,就跟她玩玩而已。
冬凝撒气,踩了下他的皮鞋,“你嫌弃我是吗。”
江行止俯身,冲她笑一笑,声音低哑,“我们没亲过是么?”
是亲过。
共用一碗一勺这种事,贵公子有洁癖呗。
归根结底,感情不深。
爱吃不吃,她都不够吃。
冬凝收回碗,“进屋吧,既然来作客就不要欺负阿婆,昨天的工程队差点把房子平移,幸好有你大哥截了。”
她何其埋怨江行止怎么那么狠,她人还住在这里,管都不管一管,当她不存在。
江行止睨她,“你怎么不来求我。”
冬凝走在江行止前面,说,“我知道自己在你眼里几斤几两,肯定撼不动奖公子的决策,何必上去挨刀子。”
江行止看她纤弱的背影,走路怎么这么慢,腰扭来扭去,好不正经的发浪。
冬凝回头问,“房子还移么。”
江行止直接果断,“移。”
他说规划图,景点停车场就在房子附近,吵到吴老太太。
冬凝提议,“那你们换地方建停车场。”
江行止极为冷静,“换不了。”
听听,刚刚他还说‘那你来求我’。
即使说了也改变不了江行止什么。
江照白躺在摇椅睡也睡不好,冥思苦想实在不得其解,“蚊子怎么不咬你们。”
江行止不带看江照白一眼,“没你坏。”
江照白舀一口冰粉,这玩意头一回吃,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