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视线里,见他转身就走。
冬凝手指扯住江行止的西裤,半侧着身子,看他,“你又住书房啊。”
他声音哑,“洗澡。”
冬凝咬着嘴唇,温柔地望他,“不分房了,是情侣吵架吗,晚晚都要分房睡。”
江行止没表情。
“起来。”他依旧迈步。
冬凝顺着他慢悠悠起身,“干嘛。”
“过来洗澡。”他像是吩咐,“不洗不给你睡怀里。”
他就是喜欢逗她,冬凝负气套上拖鞋,“我还不想和你睡一起了。”
-
那几天,沈池曼并没什么黑热搜,只是毫无征兆的,剧本逐渐少了,原定的女主接连换成演技好的女星。
可以说,她完全没事情做。
平常要好的导演都委婉地说她演技不行,投资方摇头叹息说抱歉。
抱歉两个字,是江行止其中身份,留给她的最后体面。
江行止就是这样了,不会大动干戈,甚至一句狠话也不会说,持着世家公子的风度,不动声色抽开手令你失望。
给不给,护不护,全看他心情。
也就他一个电话的事。
沈池曼靠在阳台,拉开易拉环,一罐又一罐的啤酒入喉。
她在b栋,他们住在c栋,井水不犯河水。
记忆涌上来。
那一回,她还是18线不知名模特,闺蜜带她去参加谢逢青的生日宴。
远远的,就看到在众多富家子弟当中夺目耀眼的江公子。
万千尊贵于一身,她一眼就只看到他。
莫奈灰的衬衣,高级灰的格调,令她此生喜欢上了一种颜色,灰色,是可以这样惊艳人的。
他坐在岸边的沙发钓鱼,总有人围着他转,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他嘴角总是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一面是骄矜贵气,另一面堕落于纸醉金迷。
那一刻,她似乎能懂他的寂寞与空虚。
看着周围的红颜粉黛们,她对自己的美貌极有自信。
她小心翼翼坐在江行止旁边的沙发,替他上饵,一起吹着海风。
他只是淡淡瞧她一眼,没说话。
她也不敢和他说话,怕打扰了他的兴致。
默默陪着他。
再后来,她时不时能遇上谢逢青攒局,精心打扮上门,得以见到江行止。
江公子赢牌了偶尔那一笑,不经意对上她的注视,四目相视里,他笑意加深了,那般多情恣意的长眸,分外撩人。
她紧张到,心热难熬,又更加动心了。
牌桌上。
谢逢青侃侃言谈,“你是艺人?我怎没在网上听说过你的名字。”
沈池曼格外真诚地说,“我不火,都是演尸体和路人,镜头里男女主踩在地上摆的尸体,就是我了。”
有人被逗笑了,但不是江行止。
江行止始终没有表情,薄唇叼着点燃的烟,猩红火苗泯泯灭灭,喜怒不表于情。
他没看她,她好难过。
到底,高高在上的江氏门阀贵公子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女生。
跨阶级拿下他,属实不容易。
终是散场之际,她上错江行止的跑车,昂贵的内饰,驾驶位是高贵衿骄的江公子,种种实在令她慌张,抱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玩味十足的反锁车门,倚在那儿勾唇,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姿态,“上错啊,那就跟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