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似乎没发现她,唇稍抿,眉不动。
冬凝很少见到这样的江行止,一副尽孝模样陪着老太太喝茶、敲肩膀、聊天。
冬凝的认知里。
他可从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否管来客是谁,浑身一副不容亲近的贵公子姿态。
冬凝收回目光,不会等她给他磕两个响头吧。
老太太愉悦的笑容在见到冬凝那刻,不动声色收住,问向一旁沉默看刊报的江照白,“你的什么朋友?”
江照白翻了页刊报,面不改色道,“刚拿冠军的小姑娘,吴平婷的徒弟。”
老太太长长一声“喔”。
冬凝礼貌朝老太太打招呼,“老夫人好。”
优雅雍容的老太太扶了扶肩上墨绿色的披肩,未曾看向她,只有一声嗯。
冬凝看向江行止,他神色情薄淡远,冬凝打招呼的话咽回喉咙。
装不认识,他倒是在行,冷落她,不理她,是不是还在和她冷暴力。
冬凝暗暗哼了哼。
江照白起身示意冬凝,亲自倒茶,“坐吧,先喝茶。”
不知道什么坐垫,坐着挺舒服,她双手接过茶,说谢谢。
糯糯软软的两个字,乖的不行。
梅絮帘风。
很宽的望风庭院,烧着煤炭,假山之后,站这可以眺望不远处的红楼殿宇。
峥嵘岁月的书香门第,冬凝心里总觉得忐忑。
太安静,太肃稳。
手里的岩茶,她喝不动,焦糖味和闷味太浓厚。
不是那个贵胄命,还真品不动这款岩茶。
她只抿一口,放回原位。
江行止微微后仰,放下手里的敲锤,不动声色的,一壶花茶被推至她面前。
她愣住,看着江行止。
可他始终不看她一眼,神色淡漠。
老太太喝了口岩茶,珍珠老花眼镜下眼眸瞥睨江行止,“阿行怎不说话了,竟会怕生了吗。”
可能吗,冬凝迟钝片刻,抬头望着江行止。
他微微抬起薄薄的眼皮,与她相视里,唇角勾起弧度,腔调懒懒地‘嗯’了一声,尽显风流恣意,“挺漂亮的妹妹。”
妹妹二字,三分轻挑,三分撩人,三分陌生人意味。
冬凝避开视线,慢悠悠回话,“初次见面,多谢夸奖。”
他极淡地嗤笑一声,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没说话。
老太太不言不语,老太太眼里的江行止,向来玩世不恭,只当他随意打招呼。
江照白也就不表明这两位是也不是的情侣关系。
江照白专心工作,没心思搭理气氛的微妙变化,人,他请来。
他不想多此一举照顾小姑娘,正主江公子在,正主会自己照顾,他才不操心。
江照白起身,“我去看阿伯的饭做好了吗,帮我照顾一下客人。”
江行止没搭腔,闲暇般看着假山上的积雪。
这会儿。
身着袈裟的和尚进来做了标准的佛家拜礼手势,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点头。
和尚走去侧间,点了香,在蒲团坐下,敲了敲木鱼,诵吟佛经。
冬凝想起来,明天就是元旦,大概是江老太太请来祈福。
再看老太太,老太太已经闭目养神休息,静静听着佛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