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妆发,冬凝坐台上等他。
自江行止进门,李肆关上剧院大门。
谁也进不来窥探。
光线不算暗,剧院的织灯偏暖色调。
江行止西服纤尘不染,步伐清贵,看她时,眉间淡静如水,从容入座主位,举手投足间像个到来多年的常客。
冬凝收回目光,轻轻抬手。
大方包场,又散外头十几万,自不能让情夫亏这份钱。
她向来知道怎么发挥自己的美丽与风情。
若他觉得亏,以后不来包场怎么办。
他来,开张吃一年。
台上美人,娇软一段骨,身着黑色锈金丝鸟旗袍,长发散散挽在脑后低处,丝带轻缠。
《月下飞天镜》。
浮光掠影里,她的风韵在那,就像一束摇曳的尘埃。
空旷的剧院只有三人。
台下的江行止探茶,专心看她姿态翩跹,食指弯曲搭杯,清肝降火的菊花茶,他小尝一口,味道不适,搁回原位。
冬凝看见,突然停了动作,望台下的男人,再望那杯茶。
秀眉一皱。
她生气,显而易见。
江行止自顾低头笑笑,重新拿起茶杯。
也是。
降火。
衣食无忧的他是挑剔之人,倒不是说一杯菊花茶都要嫌弃,只是隐约甜味,他习惯不来。
见江行止重新拿起茶杯,冬凝才继续起舞。
李肆笔直的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
“要不要给您换茶。”李肆弯腰问。
江行止手指摩挲瓷茶杯杯口,却高深莫测地问,“你看得懂么。”
李肆想说看不懂,自是不想拂江公子的人,出口委婉,就成“非常好看”四个字。
江行止不紧不慢,“要说实话。”
李肆立马老实,近乎小心翼翼地回复,“抱歉,李肆也看不懂。”
喜欢秦冬凝的人很多,尤其外地人,跑一趟新京专为她。
其实不算说谎。
确实好看。
江行止手撑太阳穴,有点乏,昨夜出海熬夜没睡,9点瑞通开会。
台上的她神情靡靡,姿容绝艳。
再看冬凝时,江行止浅浅提唇,幽邃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她脸颊出乎意料的绯红烧烫,眼神有些慌乱。
江行止笑意更深了。
哪怕在认真听,神色依然风平浪静。
是迷而不乱。
落幕,她起身下台,朝他走去。
时间久,那壶菊花茶已经冷却。
冬凝推开,背靠在桌边,手指往后轻轻架着。
面对江行止的姿势,低下头去看他,感受彼此的视线。
哪怕江行止坐着,她站着。
他尽管什么举动没有,与生俱来的优越身型,依旧高贵的存在。
他神色闲闲,看着她问,“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