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从头到尾埋头干饭,不吭一声。
全都误会去吧,江行止不解释,她也不解释。
搂搂抱抱给所有人瞧见,还解释清楚吗。
还不如偷摸仗着江行止女朋友名号,混个风生水起。
毕竟,这两天递合同谈合作,甲方爸爸耐心多了。
江公子来做客,这顿家宴变得拘谨起来。
唯有老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询问江行止,纯粹像对待来家里吃饭的普通人。
江行止本着世家子弟的礼貌与矜贵,如实回答,与老爷子攀谈。
冬凝想。
这人给爷爷下药了吧。
明明不乐意她和姓江的玩到一起。
难不成,收拾孙家,权衡两家博弈的局势,爷爷被江行止近日的举动打动了?
不可能这么好收买吧。
“五妹。”
脑袋都快埋到碗里的冬凝浑然抬头,“嗯?”
秦簟秋手抵鼻尖,轻咳了下,小声提醒,“吃点菜,别光吃米饭。”
恰好攀谈声停,秦簟秋的话一字不落落到每个人耳中。
远在餐桌天涯海角的江公子淡淡朝她看来,目光相撞,他淡淡扬唇,分明多了一丝嘲弄。
冬凝放下筷子,拿帕子擦嘴,“我饱了,爷爷慢吃,各位慢吃。”
饭后。
秦老爷子和江行止在前院喝茶闲聊,漫长光阴里,聊什么不知道。
尽管此刻收起架子、举止优雅谦卑的江公子,依然有种不知人情冷暖的贵态。
江行止走的时候,冬凝被迫送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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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灯笼摇摇曳曳,橘色光芒里。
两人一前一后下台阶。
冬凝站在车边,珍珠色纽扣系的旗袍,月色惨淡,显得她裸露的肌肤细腻清丽。
看着她,江行止忽而想起有趣的事儿。
要叫她祖宗。
反正没人知道。
“你一来,我饭都没好好吃。”她说。
江行止听也没听,手里的车钥匙丢她怀里,“上车。”
“你可以开导航。”冬凝以为他不认识路。
“没精神开车。”他坐进副驾驶,不容分说。
这位大爷。
熬夜着凉。
被罚怪她头上了呢。
行。
冬凝打开车门,亲自给他当司机。
她有点赌气,手提档,面上带了点愠怒,“江公子身体不是挺猛的吗,这么容易着凉。”
江行止掠她一眼,晦涩不明地笑着。
有多猛。
冬凝早把自己说的话忘记,没发觉自己下意识说的内容,多轻易令身边人误会。
“你家没人照顾你吗,还跑出来,美艳女秘书呢,不是爱伺候你吗。”
江行止没搭腔,摸出烟盒,敲了一支含嘴里,抿了片刻,没点火,换成戒烟棒。
他叼着,戒烟棒甘草味儿的,蛮苦,封闭车厢,依旧散不掉车里一股奶奶香香的女人味儿。
这令他热到烦闷,一股热流蹿在腰腹。
冬凝这会像唠叨的小姑娘。
“戒烟吧,以后你儿子肯定白白胖胖。”
江行止含糊抿戒烟棒,“你管我。”
冬凝扶好方向盘,“你今晚吃我家的饭,说两句不可以吗。”
江行止靠到靠椅,漾笑,意味不明地说,“你刹车。”
她太专心,根本听不出江行止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真的变道开到路边,真刹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