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竟拢共数出了近六千两!
六千两呐!平均一人搜出了三两!
铜钱也拢共刮出了两千多吊,一吊是百文!
而这不过是他们随意带一些的零花钱!
“都头!狗杂些个如何处置!”
陈二蛋气呼呼的跑过来问道。
陆君实摸出烧得半糊的土豆,连着烧焦的土豆皮一起啃了一口。
随后变戏法一般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捆尼龙绳。
陈二蛋一愣,一时间没看懂。
旋即他就反应过来了,眼珠子亮成了灯泡:
“穿蚂蚱!”
“狗杂些个来咱长汀强征咱乡亲时,乡亲不过是急急恳求了一声,狗杂便不耐烦的将咱乡亲蚂蚱般串捆起牵走!”
他一把捞起尼龙绳,咋呼着带领厢军将被扒光的府兵背捆住双手,随后又去捆下一个。
不一会儿,便捆出了三十多串长长的“蚂蚱”,每串约五十只。
其余那余二百多只已死蚂蚱,也不必捆了,但也被扒了个精光。
可惜他们投降太快,好些厢军当时挤都挤不进去。
刘成燕满心解气,却是哭了,哭的泪流不止。
若堂叔和亲哥能瞧见就好了,短短一辈子,却苦了一辈子。
最后被这般捆着强迫而来,还那般惨死。
他蹲在地上,一边泪如雨下,一边默默一颗又一颗的捡回铁丸。
不止刘成燕触景生情,黄云甚至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厢军内心皆是解气又酸楚。
或许只有受害者会反省。
那就必须让加害者也尝尝当受害者的滋味儿。
不然,他们学不会做人!
将一丝不挂的蚂蚱们扔到湖边吹河风,厢军便痛快的席地而坐,相互倾诉内心的解气。
陆君实啃着冰凉的土豆,心里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咱大宋可真擅长内斗,难怪被金人骑着乱揍。
撇眼看向叽喳的厢军,他忽然瞧见几位厢军手臂血红的。
起身走近一看,娘类,被刀砍的皮肉翻卷,狭长的一道刀口,血糊糊的。
他举起喇叭喊话道:
“负伤的过来我这儿。”
喊罢,他掏出一桶双氧水,还有一大袋自粘绷带。
双氧水浇淋消毒伤口,随后用绷带缠紧。
随后是一个又一个被刀砍伤的,多是伤在手臂或大腿,拢共五六十人。
那皮肉翻卷的血肉模糊,看着都疼。
幸好用双氧水消毒不会疼,还会让伤口感觉麻麻的。
他叮嘱伤员在伤口长好前别碰水,免得伤口遭污染而溃脓。
每日来找他重新消毒包扎一次。
被陆君实亲自包扎伤口的那位少年农民兵,年岁不过十七八。
他懵懵的看着陆君实给自己包伤口。
能瞧见陆君实的五官一直都是拧着的,好似他也疼一般。
“都头,是否该开拔啦?”
陈二蛋笑嘻嘻的凑过来,可转头望向“蚂蚱”时,他又不知如何是好:
“那群蚂蚱咋办?”
“不开拔,”陆君实举起喇叭对着陈二蛋的脸回应,同时也是知会全体厢军:
“太靠近秀州会惊动叛贼,就地练兵十日,太湖的水那么甜,多喝几天。”
话音一出,集体欢呼。
而至于蚂蚱如何处置,陆君实又补充着用喇叭说道:
“蚂蚱咱们先留着。”
“等到秀州时,让他们冲锋在前,咱们在后面监视。”
这话传出来之后,厢军们爽快的哈哈大笑。
“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蚂蚱们则绝望的面如死灰,眼珠子都没了光彩。
陆君实趁着厢军难得高兴一回,他又说道:
“搜出的钱财,由各县的防御来清点,给弟兄们平均分了。”
这话一出,陈二蛋兴奋的喊道:
“咱早已算好了!每人能分四百文!”
……
那一亩盐碱地,陆君实尝试着种出了红薯。
红薯需要种六个月才能长成,百倍加速下也就是两天。
亩产也有3000多斤。
先种着存着,俘虏一天只给一颗红薯,叫他们饿不死就行。
轻松的一天过去之后。
次日一早,陆君实发完土豆,便叫全军集结——
练兵!
练兵的内容是长跑十公里。
得知陆君实的练兵只是跑步,武庚心想,行吧,练耐力是应该的。
上午跑十公里,下午跑十公里,其他时间便搓磨自己的武器、练射弹弓。
目前只有三百九十人手里有弹弓,因为皮管子不够,他也想不到其他弹性强劲的东西。
能想到的就是动物筋,但肉都没的吃,还动物筋。
第二天,依旧是长跑。
武庚心想,行吧,反正耐力不是一天就能练出来的。
第三天,还是长跑。
第四天、第五天依旧。
直到第六天清晨,厢军习惯性的早早醒来排好队等着发土豆时。
陆君实却不发了,而是掏出了三十个计时器。
教各县团练和防御看懂阿拉伯数字和计时器如何使用后,他举着喇叭宣布道:
“今日的练兵任务很简单。”
“能在百秒内跑出二十丈(666米)者,才能领今日份粮!”
武庚默默的听,心里琢磨着他这做法,究竟是为何。
陆君实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马长途奔袭时,百秒可跑出约十丈。”
“所以,只要咱能在百秒内跑出二十丈,咱就是跑的比马还快了!”
“若咱连百秒跑出二十丈都做不到,那么咱被敌寇追杀时,咱又咋逃跑?”
一席话,有理有据,厢军纷纷点头赞同。
而武庚则满头黑线——
仅有十日练兵时间。
眼下练了五天兵,竟是为了练逃跑?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