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今年的科举中,
高中进士。
如此,即便徐戎和郑祺这三年来其实都有和孟瑶一同在国子监里念书,他们也还是和孔克还有曲云阔一起沉默了下来。
谁能想到呢?
三年前他们几个坐在隐溪谷的茶棚内,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才被他们议论了的师妹骑着马,气势汹汹地从山的更高处向他们而来的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
如今,她竟也……要中进士了?
徐戎不知怎么回事,心生伤感,长叹一声。
只是在这样的时候,当年和孟瑶交往最多的曲云阔反而是向孔克问道:“可你刚才也说了,那人的字,和孟瑶很是不同。你如何能确定,那人就是孟瑶?”
“这不是问题。我有办法。”郑祺说出此言,而后就直直地看向了徐戎。
可徐戎明明感受到了这份灼灼目光,却还要假装自己没看见。拿起一块干果放进嘴里,又看向了窗外。
郑祺不得不“咳咳”了两声,又看向了徐戎。
这下,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便足够让曲云阔和孔克都看向他们了。
只见郑祺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到徐戎那儿,直接伸手去徐戎的怀里摸东西。
“你、你干什么!郑祺!我可要生气了!”
可面对慌里慌张的徐戎,郑祺却只说了一句:“拿来吧你。”
说着,郑祺就从徐戎那里扯出一块素色的手帕,将其一挥,而后把绣在手帕角上的“戎”字露了出来。
“孔克,你来看看,那张试卷上的字,是不是这样的。”
虽然这手帕上只绣了一个字,但孔克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啊今天早些时候在阅卷阁里所看到的字。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人从自己的怀里摸走了自己最喜欢的手帕,徐戎是很不乐意的。
然而事情都已如此了,他也就没想要遮遮掩掩了。
徐戎破罐子破摔一般地说道:“那你之前在阅卷阁里看到的策论,定就是孟瑶写的了。”
四人上回见面时,都觉得曲云阔和孔克经历了很多先前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可如此看来,这三年来都在国子监里继续学习的徐戎和郑祺也有了和他们打哑谜的能耐了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人意料的是,这句话竟是曲云阔所问出的。
徐戎这回终于是不愤怒了。他面对过去和孟瑶关系很好的曲云阔的问话,反而态度坦荡地仰头颂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此言一出,孔克都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就又要扶住自己的额头了。
这这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徐戎所说的这两句诗,出自《诗经·小雅》,是一句讲暗恋的诗。
诗的意思是:我对你的这份情和爱啊,它深深地藏在我的心里,教我一天也不敢忘记。
郑祺便也是
在此时解释道:“那个‘戎’字,是徐戎上个月的时候,在孟师妹不要了的课业里发现的。徐戎把它偷偷拓了下来,然后又自己给自己绣了这块手帕。()?()”
说罢,郑祺便也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个事情啊,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违和之处了。
怎料,徐戎便是在此时情绪更为饱满地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郑祺只得再次解释道:“是,现在国子监里喜欢孟瑶的人可多了。徐戎喜欢她,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沉默。
郑祺说话的语气,好像这实在是一件不该令人感到奇怪的事。
然而奉雨茶楼的这间雅阁里,却是沉默了好一阵子。
这下,徐戎就又能愤怒了。然而他愤怒的方向却是:
“怎么了?我徐戎难道不配喜欢孟师妹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虽然知道我和孟师妹没有可能,然而我只是自己喜欢她都不行吗??()_[(.)]???.の.の?()?()”
孔克一手扶着额头,另一手则举着麈尾,颤抖地又摇了摇。
徐戎说完那些话,见没人反对,他便又咳嗽了一声,说回了孟瑶的字。
“孟瑶的舅舅,满腹经纶。孟瑶和她的舅舅关系很好。只是她舅舅在三年前过世了,孟瑶的心境变了挺多的。她的字,也就跟着变了。但她的人,倒是一直都很好。”
听到这里,曲云阔终于是问道:“你是说,乐五郎?”
“对,就是他。”
说着,徐戎看曲云阔似乎反应很大,并且陷入了沉思,他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徐戎说:“我和郑祺,我们……都以为你知道呢。因为那时候,你不还在看到孟瑶以后,冒着雨出去和她说了会儿话么?”
见曲云阔完全不知他说的是哪一天,郑祺便也说道:
“就是三年前开制科的消息出,就是从那阵子起,孟瑶穿了很久素色的衣服。”
徐戎则更是特别遗憾地说道:“早知道啊,我就也跟着去安慰孟师妹一番了。那会儿她肯定特别伤心。只可惜,那时候我和她根本就还不认识呢……”
随着徐戎和郑祺说出这些,曲云阔在数天前做的那个梦就浮现眼前了。
梦里,孟瑶在行人俱是匆匆走过的街上,看起来迷茫且无助。
伞握在她的手中,却是未有撑在头顶。
那绵绵的阴雨则被风一吹就落到了她的脸上,让那些雨水看起来仿佛是她的眼泪一般。
这不仅是他的一个梦,也是他在三年前所真正看到过的一幕。
那时的曲云阔就坐在这间茶楼里,听着雨声,也与友人们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制科。
他看到了孟瑶手中的伞被大风吹翻了的那一幕,而后就带着伞走出茶楼,替她撑起了伞。
“你可还好?”
“我……还好。”
对,那天的孟瑶只是对他说:我还好。
这便是让他在连日来一直都很在意的事了。
现在,曲云阔终于意识到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一天,已迟了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原本想早一点更的,等写完又细细调整了一遍之后,居然也已经就是这个时候了。
明天应该还会更得再晚一些,大家不用一早就来刷啦。等差不多快凌晨的时候来看一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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