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西北风土(1 / 2)

和未来宰相做同窗 琅俨 5559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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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盛京城,孟府。

孟瑶的书信早在十日之前就寄到家里了。

书信上说,她大约会在这天的白天抵达家中。

于是孟家人便自收到孟瑶的家书那天起,就开始为了她而忙碌起来了。

不仅是孟瑶先前住的院子要打扫干净,孟夫人甚至让府中之人把整间孟府都大扫除了一番。

那热闹得,就像是过年似的。

孟老爷则也十分难得的没有当起完完全全的甩手掌柜。

他和夫人一道定了菜单,也亲自在那份菜单上写下了好些女儿爱吃的菜和小食,恨不得让女儿归家后每天都吃上不重样的菜。

孟老爷还逢人便说:我那考上了进士的女儿就要回家来了!

这天一早,已经出嫁了的孟璃还带着她的夫君还有两个女儿一道回了家,想要一同等待孟瑶回来。

待到晌午将至时,孟府的厅堂中已摆好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只等孟瑶回来便能开饭了。

可等他去家门口看看。

见状,孟璃则也说她要一道去。

左推右推之下,一家人干脆就都到门口去等着了。

“父亲,您别着急。妹妹做事向了今日会到,今日便一定会到。无非是早一点,或是晚一点罢了。”

在孟璃说出如此话语之后,她的夫君韩牧便也跟着宽慰起了老丈人,说:“是啊,岳父大人。现在晌午都还未到,二娘子兴许就是得再过个一两个时辰才能到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几人还是陪着孟老爷一道在孟府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

期间,不乏有乡里乡亲的路过他们家,和孟老爷闲聊了几句。

孟老爷每每都是笑嘻嘻地说:“等女儿呢!我小女儿就要回来了。”

孟家人就这么等啊等啊的,终于等来了一人。

然那人却并非是孟瑶,而是受孟瑶所托前来的信差。

“请问这里可是孟员外郎的家?”

“是啊。”

“孟瑶孟娘子可是您家的人?”

孟家人彼此看来看去的,而后才连忙回答道:“是啊。孟瑶是我们家的二娘子。”

他们连忙说了自己都是孟瑶的什么人。信差听到这些,便下了马,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态度郑重地说道:

“庆阳知县孟瑶娘子有一封家书托在下交予您。孟知县还嘱托在下一定要在今日将此信送达。”

这……

孟老爷心中实在疑惑,便说:“可我女儿明明是荆湖南路的节度判官啊。”

“孟老先生看过信就能明白了。”

孟老爷接过信,并将信封拆开。在见到了那熟悉的字迹后,孟老爷没读几句话,就已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信使也是在此时接着说道:“孟知县还备了一车礼物,俱是些她在荆湖时淘到的东西,想要赠予家人与朋友。原本她是打算自己带回家来的。现在,那车礼物则还在路上。过些天后,会有人将礼物与礼单一道交予二位。”

孟老爷谢过那信使,又问信使可否想来他们家一道吃个饭。

然信使自然是拒绝了,称他还有任务在身,便离开了。

陪着孟老爷在那儿等了孟瑶好一阵子的孟家人问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老爷则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说道:

“女儿升官了。圣上还记得她,让她这就出发,去永兴军路做知县了。今年……她就不回来了。”

孟夫人一听这话,头一个反应竟不是喜。

孟夫人道:“可她都离家那么近了,就不能先回家一趟吗?”

孟老爷则说:“圣命难为啊。”

此时倒是孟老爷显得更豁达一些了。

他招呼大家一起去饭厅吃饭,说,可别浪费了那一桌子菜。

末了,孟老爷还说不清是高兴更多一些,还是惆怅更多一些地说了一句:“我们瑶瑶啊,是个有出息的。”.

半个月后,

耀州。

在经过了连日的赶路后,已有三年都未归家的孟瑶终于进到了永兴军路,也抵达了离庆阳已不太远的耀州了。

这些天来,她一路走,一路写下沿途见闻。

这一次她来庆阳,已和三年前去荆湖时有了很不同的感触。

那年的她第一回离家,心中自是志得意满。

可是三年未归家了,当孟瑶这次在离家那么近的地方直接改道,去往永兴军路时,她会又想起离家时父母一道来送她时的情形。

况且,三年前她只是要去当一名多一人或是少一人都无足轻重的,就好像幕僚一般的九品小官。

但这一次不同了,她会去到一个自己全然不知道的地方,为那里的人当三年的父母官。

如此想来孟瑶也觉得有趣。

她才是这样的年纪,就要去当好多人的“父母官”了。

可老实说,孟瑶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更何况那还是个拥有驻军的县。

孟瑶想法子在路上寻到了一些地方志,可翻来翻去,却还是未见到太多与庆阳有关的内容。

但她现在大体知道庆阳是个可以算作是边镇,又也不太像是边镇的地方。

它是属于大衍的那么多县当中,离银国很近的一个。但在庆阳与银国之间,又还有着许多相聚很近的,易守难攻的军寨。

正想着呢,绕梁已然推开了窗户,并在看向城中的街道时,满脸的兴奋。

“娘子,这边好热闹啊。”

见绕梁那雀跃的样子,孟瑶便把人给招:

“出去玩儿吧。但记得,别跑太远了,也别跑到小巷子里去。天黑前要回来。”

可绕梁却说:“可是……就我一个人出去玩儿?那多没意思啊。不如……娘子和我一道出去?”

孟瑶笑了笑,却是又摇了摇头,说:“我就不去了,累。”

怎料绕梁却说:“可我觉得娘子不累。先前我们进驿馆的时候,娘子还自己搬了箱子呢,力气比我还大!”

说罢,绕梁就拉着孟瑶往屋外走,并且嘴上还说着:

“我看娘子就是愁的。可是在屋子里待着哪能就不愁了呢?不如我们就一起去街上逛逛。看看好吃的,好玩的。”

孟瑶就这么半推半就着,被绕梁拉着下了楼。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们就出去逛一会儿,天不黑就回来。”

说着,孟瑶便和绕梁一道向外头走去。

也就是在她要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位让她猜不出年纪的,颇为貌美的年轻娘子。

她有着孟瑶在一路向北的时候已看不到了的雪白皮肤,下巴尖尖,眉眼精致。她虽只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可眉毛却是画得极为漂亮。

更重要的是,这位娘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孟瑶先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位身有贵气的夫人,却整个人都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气势。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中带刚。

仿佛……她从来不爱听别人的,反倒要叫别人来听她的。

在孟瑶的视线牢牢地落在这位娘子的身上时,这位娘子也在看着孟瑶,并还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带着绕梁一道往外走的孟瑶于是也和她笑了一笑。

怎料两人才要擦肩而过,那人就从身后朗声唤道:“孟娘子?”

孟瑶自是停下了脚步,并面带疑惑地转过身去。

而那位娘子也是面露喜色,问:“你果真是孟瑶?”

见孟瑶向自己点了头,那位娘子便很是客气地说道:“我乃耀州知州,王灵韵。得知孟知县到了我耀州的地界,特来驿馆一见。”

当王灵韵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还又向孟瑶行了一礼。

原来,不光孟瑶虽还从未见过对方,却已早就知道了这位进士娘子的名字。

就连王灵韵……也早就听说过了孟瑶的名字。

原来,王灵韵在耀州做满了三年的通判。如今她的上级已走,依旧还留在耀州城内的她便成为了耀州的新知州。

王灵韵说,难得在耀州这地界上又见到了一位进士娘子,她定要让她的娘子朋友们都见见。

于是孟瑶这一下午没出去玩,反而是被王灵韵拉着,说了一下午的话。

待到夜幕降临时,王灵韵说的那些友人们便也到了她的府上。

由于这只是个临时组起的宴请,作为主人家的王灵韵事前没什么准备,便只能令府中的厨子为她们准备了烩面。

然而幸好,王灵韵还在府中藏着一些由银国运来的佳酿。

当这场宴请开始时,王灵韵说的是:“这位是孟瑶孟娘子,三年前那届科举的进士。她考上进士时才21岁,比我考上进士时还小一岁,但我又还是个探花娘子。所以我和孟娘子啊,谁也不比谁差。”

可说她们这些人聚在一起,若要说盛京,王灵韵也去过盛京。

再说说科举吧,王灵韵还是她那届科举考试的探花娘子。

这些话大家早已听王灵韵说起过许多了。

更何况,孟瑶仿佛从这些。

她倒是对那银国很是感兴趣。于是当大家吃过烩面,也浅浅饮起了银国酒时,孟瑶便和这几位在耀州城待了许多年的娘子们问起了庆阳与银国。

正巧耀州商会的胡娘子曾在银国与耀州之间跑过几次买卖,既到过银国,也曾到过庆阳。

于是她便应了孟瑶的问,说起了银国的风光。

胡娘子说,那里有沙漠,有戈壁,有奇石。再往北边去,则还有草原。

“银国国王的麾下,有七员猛将。年轻时他征战四方,就是凭借这七员猛将收服了临近的许多部落。而在他麾下的这七员猛将里,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王女是银国国王最小的女儿。按照银国的习俗,本该由年纪最小的王女继承王位。但是银国国王向我大衍称臣,学习了我大衍的礼制,便改立他最大的儿子为太子。”

这般具有异域风情的故事,孟瑶还是第一回听。

她听胡娘子说了银国的山形与地貌,风俗与习惯,这便听入了迷。

而当她听说银国原本应该立王女为王储时,便问道:“为何会是最小的孩子继承?”

这时便轮到王灵韵来回答她了。

“银国与我大衍国情不同。部落长的孩子在成年后,就都会自己出去争抢地盘。等到哥哥姐姐们都出去了,便会由最小的孩子一直守在父母亲的身边,并在最后继承部落。

“但银国国王在归顺我朝后,便想要向我们学习了。毕竟,附近能被收服的部落,都已听命于他了。他的孩子们,已无别的地盘可抢。”

此次被王灵韵拉来一道招待孟瑶的,有她亲自从当地选出的幕僚官,也有如商会的胡娘子一般的人。

当她们听孟瑶说想要知道从庆阳往北到银国都是什么样的情况时,便几人一道给孟瑶绘起了地图。

这般的地图虽不准确,却能让孟瑶理解个大概。

此时孟瑶见月亮已上中天,时候也必然不早了,就向众人道了谢,要回驿馆去了。

今日来到宴请之人也都知道孟瑶是在去庆阳上任的路上,途径她们这儿的。她们也知道明日天亮后,孟瑶就还得继续赶路。于是,便也没人多留孟瑶。

然而等到王灵韵亲自将孟瑶送会驿馆的时候,她却是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在马车上突然对孟瑶说道:

“去庆阳的这一路,恐怕不太平。不如明日我借你一支禁军小队,让他们护送你至庆阳。”

这倒是让稍喝了点酒的孟瑶感到心下一惊,这便酒醒了。

孟瑶问:“出了官道后,虽还有些许路程,但庆阳应当有驻军在?”

孟瑶此言其实是在说:她以为这一路上,应当没有什么危险?

王灵韵却觉得孟瑶所说实在好笑。她说:“区区一千厢军,怕是连几十个土匪都打不过。”

说罢,王灵韵便拍了拍孟瑶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回驿馆睡觉去了。

然而下了马车的孟瑶被冷风一吹,反而更是清醒了。

先前她在过来的一路上,就已经从沿途百姓们的容貌变化中感觉到她已渐渐离开自己所熟悉的天地了。

尽管在去荆湖做官之前,她也未曾去过荆湖。

可从此地一路向北,却是给到她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陌生感。

就好像方才她听到胡娘子在宴请中说起银国的风土人情时,便感觉到自己像是听到了风中的驼铃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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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