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心跳,让唐泽的脑海又觉得一阵阵的充血。
他拿着卷轴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他的手一松,卷轴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自己也跪倒在地,伸手捂住脑袋,疼得嘶吼了起来。
他现在觉得,他体内所有的灵力似乎都在往头脑上涌动,好像硬是要将他的脑海给撑爆一样。
更让唐泽觉得心悸的是,在他体内全部的血液,全部的灵力都在冲击他的脑海的时候,那些漂浮着的铭文,居然也一个个的朝着他冲撞了过来。
而且,速度极快。
痛苦的唐泽连闪躲都闪躲不及,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铭文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
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那铭文,似乎直接穿透了唐泽的脑袋,没入了唐泽的脑海之中。
而且在那一瞬间,唐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读懂这个他本不认识,甚至连雏形都没见过的铭文了。
这是,“继承”的意思。
还没等唐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满天的铭文都朝着唐泽的脑海冲了进去,本就被灵力和血液冲击的大脑,此时瞬间涌入了太多太多的信息,差点没有让唐泽的脑袋直接炸掉。
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躺在地上,捂着头打起了滚,疼得脸上的表情一阵阵扭曲,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样的痛苦,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才消散。
而这五分钟的过程中,唐泽,甚至尝试了自杀。
他虽然屡屡犯险,但他本身,其实还是个惜命的人。
可在这种痛苦面前,唐泽是真的忍受不下去了。
只是在这个世界中,他似乎连杀死自己都做不到。
熬过了五分钟,唐泽觉得自己就跟虚脱了一样,浑身都是冷汗的倒在了地上。
他嘴唇惨白,颤抖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现在,所有的铭文都消失了,光源消失了,周围又回归了一片黑暗。
不,也不是完全的黑暗。
至少在唐泽的身边,那一卷空白的卷轴,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唐泽现在的脑海还是一团乱麻。
因为就在刚才的五分钟内,他接受了太多太多的知识。
太古铭文,太虚铭文,太初铭文。
有近乎上千道有关这些铭文的知识涌进了唐泽的脑海,而且是完全的强塞硬灌,根本没有给唐泽半点消化的机会。
直到现在,唐泽才得空去慢慢理顺自己刚才突然间学到的铭文们。
越去梳理,唐泽越觉得心惊。
原本的他,脑海中应该只有百道太古铭文的记忆,这些都是凌师给他的那本铭文图册里记载的。
可现在,唐泽脑海中却拥挤了上千道铭文的知识,其中,太古铭文成了最少的,太初铭文次之。
现在唐泽脑海中的太虚铭文掌握的是最多的,足有九百多道。
而且铭文这东西,越是玄奥,越是高深,也就越是复杂。
学会这些多出来的铭文,对于唐泽来说,简直堪比重学一遍他上半辈子所有的知识量。
好半天之后,唐泽才勉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当他伸手想要去捡起那一卷卷轴,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端倪,自己现在又到底在哪里时,那原本空白的卷轴,却也有了变化。
在唐泽抚摸过的地方,空白的卷轴之上居然出现了一片图画。
是一副描绘着山川的水墨画。
唐泽心中微动,手掌再去抚摸,像是擦去灰尘一般划过卷轴。
图画便开始继续扩大,变成一片连绵的群山,奔腾的大江大河。
这卷轴,果然有问题。
唐泽强撑着走到了卷轴的最边缘,以这里为起点,开始摸起了卷轴。
在他摸过的地方,一副堪称壮美的山水画卷,徐徐展开。
山林,草木,花鸟,流水,涧沟,一副奇景在卷轴之上呈现,壮观的难以言喻。
可这,仅仅还只是个开始。
随着唐泽继续往后抚摸画卷,画卷上的场景便逐渐变成了戈壁,变成了沙漠,变成了雪原,变成了深渊,变成了天空,变成了一片繁华的城镇,变成了……八荒。
唐泽的手忽然停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看到,画卷上又浮现了半只野兽的头颅。
看起来,像是鹰头一般。
那半只鹰头看起来栩栩如生,眼神,都如同活的一般。
这眼神看的唐泽心里发怵,可他很快便一咬牙,继续伸手,抚摸画卷。
再往后,这只“野兽”的另外半个头颅,以及它的身体,依次开始浮现。
等到唐泽的手彻底掠过这只“野兽”,唐泽才吞了口唾沫。
因为他发现,这并不是只普通的“鹰”。
这,是一只妖兽。
一只庞大到足以和画卷上的江海匹敌的鲲鹏!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而在唐泽彻底展现出这大鹏鸟原本的面貌之后,这只大鹏鸟便在画卷之上振翼一扇,顿时,其身下的江海便泛起了一阵波涛,一幅画卷,都跟活过来了一样。
唐泽这还仅仅只是抚摸过了一半的画卷,另外一半,还是空白一片。
唐泽手继续向后,而这次,他没有丝毫停顿,直接从画卷的中间,一摸到底。
触手延伸到天际的巨型章鱼,独脚站立山巅威慑四方的怪牛,凶残的白虎,盘旋的青龙,山岳般的玄武,凌空而舞的朱雀。
画卷之上,有人以弓对日,射下九个太阳,有人逐日而奔,化身山丘陆地。
有人一把斧头劈开天地,有人以彩石弥补天空。
画卷越往后,上面的场景就越是惊人,越是壮丽,越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