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灵天修协的宿舍，唐泽握着那尊大印，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的飘渺。

萧晴雪就坐在他的身边，她其实早就来了，但唐泽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萧晴雪也没有打扰他，就这样在他身边坐了一两个时辰，一语未发。

她知道，唐泽现在的心情。

其实不仅是唐泽，萧晴雪跟其余几女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萧晴雪她们都是跟唐泽一块去的云都，跟灵觉住持也可以说是差不多时候认识的。

虽说她们跟灵觉住持的交集，没有唐泽跟灵觉住持的交集那么深厚，但在云都的那些日子，也承蒙了灵觉住持的关照。

尤其是在几次唐泽遇到危险的时候，若没有灵觉住持，凤红蝶，凌墨等前辈的出手相帮，只怕她们几个姑娘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唐泽才好。

她们对于灵觉住持，也一直很是感激。

这次，灵觉住持的圆寂，同样也影响到了她们。

最受影响的，其实还是赵凰芷。

赵凰芷从小就在云都之中长大，跟灵觉住持也认识的最早。

而且之前赵凰芷闯祸，赵鸿给她安排惩罚的地方是天云寺，正是因为赵凰芷很早之前就跟灵觉住持，跟天云寺的人相熟。

得知灵觉住持圆寂的消息，赵凰芷也把自己闷在了屋里不出来了。

等到外面鼓打三更，唐泽才轻轻抬起头，收起了大印，看向了萧晴雪。

“我可能有点入神了。”

“没关系。”

萧晴雪轻轻伸手，覆盖在了唐泽的手掌上：“我……理解你的心情。”

“不，其实我的确有些因为灵觉住持的圆寂而感到悲伤和遗憾，但其实，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之前从阴水蛟那里得知可以延寿的办法，回去找凌墨他们时，凌师就已经告诉了唐泽，灵觉住持已经很难延寿，并且，他自己也看开了。

所以灵觉住持的离开，唐泽早就预料到了，他之前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够在小和尚口中听到跟他想象中不一样的消息。

但，等待他的依旧是标准结局。

“我刚才在想的，其实是一些很无聊的东西。”

唐泽淡淡的笑了一下，反握住了萧晴雪的手。

“我在想啊，即便是灵觉住持那样的人，最后也有一天会迎来他的终局。以他的性格，他的实力，依旧无法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依旧，会因为一个天魔的出现，而彻底葬送。”

“那我呢，我现在的实力甚至没有灵觉住持那么强，我去面对天魔，我……会死吗？”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认为我自己是无所不能的，我可以在所谓尚城第一的洛家面前耀武扬威，可以在宁城的拍卖场挑衅宁城的最强家族，甚至屠了他们整个家族。”

唐泽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可事实证明，我只是个弱者。曾经似乎无所不能的我，最后也没有能力挽救回灵觉住持的性命。最讽刺的是，在灵觉住持最危险的那段时间，我似乎还在昏迷？”

“所以我就想，我以后会不会跟我师兄，跟季瘟，跟凌师他们一样，也开始或归隐，或安稳的生活。我的力量，会不会有一天，就到此为止了。我会不会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们，会不会失去你们，失去生命。”

“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了。”

萧晴雪闻言，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她忽然转过了头，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唐泽的脖颈，吻了上去。

唐泽一愣，萧晴雪几时如此主动的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