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忿忿不平:“草,他当他是皇帝,玩赐酒啊?”
“你们吃了吗?好吃吗?”围观人群里有个刚出茅庐的新人问道。
吐槽的那位设计师一愣,而后有些尴尬地说:“好吃是好吃,毕竟顶级鱼子酱,但是……”
另一个西装笔挺的精英接茬吐槽说:“哎哟,你们算好的了,还有嘎贵的鱼子酱吃,我们也是拿过德国IF大奖的公司哎,你看看他对我们有半分尊重吗?提案才到一半,竟然招呼了一个男的过来给他量尺寸,说是做定制西装,讲一口洋泾浜英语,光三围就量了三遍,105,79,96,这几个数字我真是做梦都不会忘掉!”
“哇,这小沈总身材嘎好?那给你们每个人也顺带做了一套没?”那个吃瓜新人又问道。
“你特么……”吐槽的精英设计师很无语:“你会不会抓重点啊??”
凌泠都呆住了,这什么人啊?
他整个大无语,回头跟卓湃对视一眼,说:“GRAPHIS和IF奖都能被这么对待,我可是只有个大学校园奖傍身的,会被直接撵出来吧?”
卓湃一脸风轻云淡,把他拉回来:“有钱人是这么玩的,别在意,他爱干什么是他的事,咱们要做的是抢占他的注意力,抓住他的眼球,那些人,”卓湃不屑地努努嘴:“得奖有什么用,人太丑了,怪不得小沈总不待见。”
凌泠:……
卓湃仔细观摩凌泠,很自信地说:“咱们不一样,凌泠,我相信你。”
你是相信我的脸吧?凌泠心里没好气地吐槽。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男的?”凌泠朝自家老板横过来一眼。
卓湃附耳鬼鬼祟祟地说,这时才抛出他查到的最大杀器:“据说他男女通吃。”
凌泠:……让我来卖脸早说啊,还做什么方案啊。
他忍无可忍:“卓哥,你知不知道自己越来越像个老鸨了?”
凌泠知道自己长得还像那么回事,从小到大直接的间接的总会有人来告诉他,小时候七大姑八大姨总是揉着他的脸说哎哟真漂亮,像小姑娘,看这双眼睛,虽然细细长长的,不算顶大,但像有水在里头打转,真多情。
凌泠被这个形容弄得满面羞耻,从懂事起就听一次暴走一次,你才多情,你全家都多情!
到了青春期,凌泠五官都长开,身架子骨也长开了后,没人再说他像姑娘,但是比一般糙汉要看着秀气和精致,这是天生的。
唯有那双眼睛,小时候他那么介意那个形容,就格外留意自己的眼神,用算命的话说,不能太过神光外露,会惹情伤,以至于后天刻意锻炼出的结果,就是让他看起来有些过于冷淡。
但这冷清都是皮,不能笑,一笑就眼波流转,秒破功。
读书时候还有真真假假的人来问他要不要当偶像出道,但是除了这些个,凌泠觉得长得好看又不会让你考试多加分,有什么用?
直到工作后,卓湃特别喜欢带他去饭局,一去就必然会被自己老板和甲方客户cue长相,这种场合听多了掌权掌势的男男女女的各种隐晦或露骨的骚话,凌泠觉得长得好看这件事,在一个弱势又没有话语权的人身上,真几把烦人。
还不如长得像李逵,起码不会有人对着李逵讲骚话。
这会大厅里门开了又关,又来了一个人,一个精壮小伙扛着折叠按摩床,风风火火地小跑着进了大厅,“让一下让一下,哎你们挡着会议室的门了,我赶着进去,小沈总等我呢!”
聚众吐槽的又傲慢又卑微的乙方精英设计师们对按摩小伙怒目相向,却又不得不跨起个脸让开一条道,看着精壮小伙和他的按摩床趾高气昂地进了会议室。
十分钟过后,沈鸣玉的助理小潮从会议室出来,一脸疲倦地对卓湃招手:“你们是最后一家,现在可以进去了。”
凌泠带着他的方案和满腹忍不住的躁气,终于进了等了一下午的会议室。
昏暗的顶灯下是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凌泠和卓湃站在桌子的一边,对面零零散散有几个人,都是人到中年大腹便便的样子,墙上的投影现在是一片空白,正等着他的方案投射上去,凌泠扫了一圈,主位上没人,没看到传说中的沈鸣玉。
会议桌上倒是摆着还没吃完的鱼子酱和红酒,还有一堆做定制西装没挑完的布料卡。
直到边上角落里那张按摩床上发出一声闷哼,凌泠转头,这才看到一个宽阔的身影趴在那狭窄的床上,头朝下埋在洞里,精壮的按摩小伙挡在跟前吭哧吭哧地卖力,凌泠只看到露出来的一截,包裹在薄料西裤里小山丘一样鼓鼓的臀,随着按摩的节奏颤巍巍地抖着,还有一双长到按摩床都装不下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