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处分没有。”
“啥处分没有就把你开回来了?”
“当时说的,让我回家反省一段时间。我就回来了,但是县里乱,单位乱,今天斗那个明天斗这个,人人自危,我回家图一个清净,就没有再去,就在生产队里劳动,文革结束了,我去县里,要上班。领导问当时我受到的啥处分,我说没有处分。领导说没有处分处理啥?现在是摘帽平反的,你没有帽子就不需要平反。到单位里问,单位的人都换完了,叫等等,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要不这样,大爷,你把情况写一下,你到县里来回跑不方便,就交给我,我到县里问问,查一下当时的档案。”
“那能行?”杨德章将信将疑。
“你只管写,现在就写。”陈放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水笔递过去。
杨德章颤巍巍的进了屋,他的颤巍巍的表情,大概是太激动了吧。
趁杨德章写材料的时候,陈放拿刀把牛肉切了,把酒打开,就放到院子里小凳子上。
不一会儿,杨德章就把材料写好了,到底是老牌大学生。
陈放看看,装进衣兜。“酒打开了,牛肉切了,你总不能不让我在这里吃吧。”
“看你是一个认真的孩子,我就陪你喝两杯。现在像你一样的干部不多了,这么认真,这么操心。”
“应该的,应该的。”
“不管办成办不成,我就谢谢你。”
杨德章高兴了,就和陈放一起开始喝酒,不一会儿就脸色红润,说话多了,趁此机会,陈放说道:“大爷,我说话你不要生气,你是不是真的和张五妮有过那个”
“有过没有过咋啦?她是寡妇,我是光棍,有那事就犯法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不如就在一起好了,相互有一个照应。我看了张五妮的档案,自从你回家以后,张五妮开始变本加厉的上访,一直在京上访,我分析她是因为你受了处分,才这样的,说明她很在乎你。因为从一开始上访就你对她态度好,就你给她说了公道话。”陈放说道。
“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该进坟墓了,还想这种事?再说,儿子们会愿意?我比张五妮大十来岁,人家说不定嫌弃咱哩。给她说话,刚开始也是看她可怜,想着给她争取一些救济。让晋麦囤给她道一个歉,尽管他没有害她丈夫,但是她丈夫淹死前一天,他毕竟打了她丈夫。我在信访办的会议上说了我的想法,领导狠狠批评了我,我那时候年轻,就和他顶撞了,说了过激的话,不符合政策的话。”
“只要您老愿意和她来往,其余的工作我来做。”
“不要哄你大爷我开心了,你今天能说问问我的事,我就感激不尽了。和张五妮来往,恐怕儿子们一百个反对,他们知道我是因为张五妮的事才受处理的,不会让我见她的。”
“看大爷您说那里了,事在人为,只要你们有情有义,一定会有美好的晚年。来,我敬大爷一般,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杨德章少有的笑了。
陈放说干就干,到县档案局里一查,果然有杨德章的档案。陈放复印了一份,写了一份申请,直接就去找常务副县长,常务县长看了看,有点为难。陈放说道:“杨德章的事解决了,我保证能把一个老上访户给息诉罢坊。”’常务县长的眼睛在镜片后面咕噜了一下,挥笔写了:请白庙乡酌情解决。
陈放回到乡里就找赵书记,赵书记看看常务县长的批示,“啪”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说道:“陈放不是不懂规矩还是出心捣乱,找县长汇报工作是你的事,你越过书记乡长就擅自做主给怎么杨德章平反,杨德章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