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平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就想起那年夏天和小雨到庙里时碰见的那个老和尚,当时他就觉得这个老僧透着点古怪,只是没有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后来,在几个关键时刻,冥冥之中他仿佛都清楚地听见过老僧的佛号以及模糊的身影。
尚平本不信神,可由于那段记忆模糊的奇遇,以及自己做为灵魂凝聚器的荒唐身份,不能不使他疑神疑鬼,难道这个和尚和自己每年两次的灵魂出窍有什么联系?
眼看和尚已经在小巷中消失了身影,尚平顾不上多想,拔腿就追了上去,至于为什么追和尚,追上之后说些什么,他已经顾不上考虑了,只是觉得这个和尚和自己的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等到尚平气喘吁吁地追到巷子口上的时候,整条巷子里空空如也,看不见一个人影。看着弯弯曲曲的碎石铺就的小道,再看看前面一扇古色古香的小门,尚平判断和尚一定是进了那个没有牌匾的房间里去了。也许这屋子就是和尚平时居住的地方,倒是一个幽静所在呢。
尚平犹豫着慢慢朝那扇门走去,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紧张,他自己也说不清紧张什么,就在他伸手想要敲门的时候,又一声佛号忽然从后面响起,他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迅速转过身来,惊讶地看见那个和尚居然就坐在巷子拐角处的一块石头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呢。刚才还是阴沉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透出了一丝橘红色的阳光,把和尚光秃秃的脑袋照的光彩夺目。
李晴给尚平打完电话,坐在小车里静静地闭目沉思了一阵,虽然陈国栋已经一五一十地详细汇报了拘捕祁顺东的经过,可她仍然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一切来的太快,似乎总觉得不太真实,祁顺东难道真的完蛋了吗?那个多年来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男人怎么就这么突然地垮掉了?
李晴揉揉有点发胀的双眼,说实话,她昨晚也没有睡好,一方面韩震昨晚好像特别兴奋,一次次地爬到她的身上,搞的她筋疲力尽,另一方面,心里一直是患得患失,就怕尚平的话不牢靠,万一什么地方出点纰漏,搞不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李晴忽然想起今天自己一大早就到了局里,没想到祁顺东还比她早到了一步,当两人打照面的时候,祁顺东锐利的目光一下就看出了她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痕迹,当时她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惊慌,怀疑祁顺东是不是已经识破了她和尚平之间的把戏,要不是剑已经在弦,她真想取消计划算了。
现在好了,虽然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的,可祁顺东这头老虎现在确确实实已经在笼子里了,起码暂时不会扑过来咬她了,后面的事情就看自己怎么操作了。
李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伸手发动了汽车,打起精神直奔市委办公大楼而去,她知道市委市政府的几个核心人物现在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自己了,一想起本市的那些强势人物正眼巴巴地等着听自己汇报,李晴感到既兴奋又紧张,那感觉就像是去参加自己的加冕典礼似的。
根据惯例,李晴知道,等到会议结束以后,她还要向王振良书记做单独汇报,一想起自己将单独面对王振良书记时,她就觉得血液涌上了自己的面颊,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脑子里禁不住想起和王书记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想起书记看着自己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中蕴含着的绵绵不绝的穿透力。
李晴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在自己觊觎权力的同时,也被权力打量着,这种肆意的打量令她一阵心旌神摇,她禁不住紧紧夹住双腿,强迫自己把王书记的目光放在脑后,因为她知道,再这样想下去,仅凭着对权力的渴望就会令她欲望的洪水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尚平迅速转过身来,惊讶地看见那个和尚居然就坐在巷子拐角处的一块石头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刚才还是阴沉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透出了一丝橘红色的阳光,把个和尚的光头照的光彩夺目。
奇怪!这和尚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过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没有人啊!
“你……你是人还是鬼……”尚平稍稍镇定了一下,见那和尚只是盯着自己傻笑,就不客气地问道。
“你说我是人我就不是鬼,你说我是鬼那我便不是人,是人是鬼全在于你的一念之间。”老和尚对尚平的唐突并不在意,反而说出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来。
尚平把和尚的话在心里回味了一番,没有嚼出什么滋味,一双眼睛就细细地把和尚重新打量了一遍。
由于岁月的雕琢,和尚的具体年纪已经无法判断,在尚平看来似乎介于三十岁到一百岁之间,精瘦的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额头上细密的皱褶既像是岁月的年轮,又好似生命的新枝,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只有身上的那件僧袍仿佛代表着和尚的真实年纪,无论从色泽和磨损的程度上来看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施主巴巴的追来难道只是为了欣赏老衲的尊容吗?”和尚见尚平一双眼睛在自己身上滴溜溜乱转,就笑眯眯地问道。
尚平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一着急忽然就想起了林惠,于是禁不住脱口而出。
“请问大师,佛家有没有让不孕的女子受孕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