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马仔能赚多少钱?也就是一点辛苦费,还没有建斌拿得多……”王逸一边诉苦,一边想到,既然是黑吃黑,自己就没必要替南亚君扛着了。
尚平一向心狠手辣,真要夺南亚君嘴里的肉,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和他们合作一点,将来还能说的上话,对一个马仔来说给谁当马仔还不是都一样?
“好了,你就别哭穷了,难道还怕尚总问你借钱怎么地?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唐骏不耐烦地说道。
“以前的记不清了,太多……今年有几个大客户……”王逸一口气说出了五六个规模较大的批发商的名字,以及平常惯常使用的伎俩。
“难道就没有杀过人?就没有碰到过血性一点的汉子?”唐骏嘴里啧啧有声地问道。
“不出人命是南总的底线,不过我们打残过两个,公安局也抓了人,下面的马仔把事情扛下了。”王逸说道。
“那你再说说你们老板贩毒的事情。”唐骏忽然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王逸一听,急得双手乱摇,心想,这可是杀头的事情。连忙辩解道:“我真的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事……这事另外有人负责,我只是负责市场那边的收费……”
“我又没说你贩毒,你急什么?本市的那些摇头丸不都是你们南总搞进来的吗,你是南总的心腹,听说和她还有一腿,我就不信你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非要吃点苦头才说?”唐骏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内情,那些事情都是南总的一个表弟在负责,好像都是在酒店里面搞……只是听说过一点……”王宇吞吞吐吐地说道。
“在哪些酒店?”浴缸喝道。
王逸刚才在车上见识过浴缸的神勇,心里对他畏惧,生怕他忽然出手,于是连忙说道:“爱城酒店和华天酒店都有点……”
浴缸一听暗暗吃惊,华天酒店的董事长是祁小雅,难道她也参与了南亚君的贩毒团伙?这倒是一个重大发现,必须马上通知老板。
王逸被公安局抓走的消息不到半个小时就传到了南亚君的耳朵里,开始她还不相信,心想,这些公安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放着手里的惊天大案不办,居然还有时间干些搂草打兔子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王宝章最近的打黑行动,以及王逸在自己身边扮演的角色,就意识到王逸一旦落到公安的手里对自己的威胁有多大,她不得不紧锁眉头琢磨着对策。
坐在那里静静地抽完一支烟,南亚君才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韩,你们怎么搞的,无缘无故怎么就抓起我的人来了?顾仕诚没有吃错药吧。”南亚君一副居高临下的责问口气。
“南大小姐,不要一开口就冤枉人,我还正想问问你呢,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不约束一下手下的马仔,居然玩起了飞车党那一套。刚才我已经接到报告,农贸市场一带居然发生枪战,那些飞车党肯定是你的马仔吧,已经有几个落网了。”
“可是……这是你们先来市场抓人引起的……”南亚君忽然感到自己的判断有误。
“我们没有抓你的人,你还是先把情况搞搞清楚再说……”那边的人似乎也正在火头上,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南亚君拿着电话坐在那里发呆。不是公安局还有谁敢到农贸市场抓自己的人?难道是王逸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枪战?在大白天敢在街上玩枪的人在本市扳着手指也能数的过来。会不会是建斌这小子和王逸内讧?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王宝章的视线转到自己身上,不过,王逸落到谁的手里也比落到公安的手里好,只要不是公安局抓走的,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还不是看着自己大把赚钱眼红了,想来分一杯羹,要不了多久对方可能就会开出价来。
这样想着,南亚君心里就一阵冷笑,肯定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者,不了解自己的底细,不然凡是了解自己背景的人谁敢不给自己面子呢。当然,尚平的身影也曾经在她的脑子里闪现过,不过,她马上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且不说尚平现在本身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擦屁股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来和自己抢地盘,再说尚平对自己的底细应该略知一二,还不至于如此不讲情面,况且,他和自己走的不是一条道,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看出他对敲诈勒索有什么兴趣。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必须收缩自己的战线了,为了保险起见,干脆自己也到外面去溜达一圈,这点倒是可以跟尚平学学。
然而,一晚上过去了,那个想象中抓走王逸的人并没有给南亚君打来电话,也没有王逸的任何消息,他甚至怀疑韩震是不是又被顾仕诚蒙在了鼓里。
南亚君心神不安地躺在浴池里面,在心里做着种种假设,最后她决定再等上一天,也许对方在考验自己的耐心呢。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在外面响起来。终于来了。
南亚君从浴缸里跳出来,几步就冲到客厅里,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老情人打来的,心里就奇怪,大清早他怎么会有心思给自己打电话。
“看今天的报纸了吗?”电话里的男人劈头问道:“你现在可是出名了,告诉你悠着点,你怎么就非要往王宝章的枪口上撞呢?”
南亚君一愣,报纸?忽然心里就有种不祥的感觉,她早上一般都是在办公室里才抽时间浏览一下本地的新闻,毫无疑问,今天的报纸上肯定登载了和自己相关的消息。根据男人的语气判断肯定不是好消息,难道和王逸被抓的事情有关?
“我刚起来……报纸上有什么?”南亚君觉得自己嘴唇发干。
“有什么你自己去看,我只告诉你标题就行了,有个叫良子的记者写了一篇《黑幕重重农贸市场里面的黑手》,这只黑手显然就是在影射你……”
南亚君忽然感到自己身上一阵凉意,随手抓过一件浴袍披在身上,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一定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干的……肯定是犯了红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