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李长年感到气愤的是,直到现在,顾仕诚都没有给他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工作上面的事情,即使当年的李晴暗着和自己作对,可表面上从来也不敢像他一样明目张胆。
况且他顾仕诚能当上这个局长还不是自己力推,不然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分局当个小局长呢。没想到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和自己公开翻脸?
李长年越想越气,心想,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想到这里,李长年也不喂鱼了,把手里的鱼饲料扔在桌子上,结果撒了一地。
他也不管,穿上衣服急匆匆地就要去找顾仕诚算账,可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心想,人家玩的都是阴,到现在他也没有公开说过和自己翻脸,这样找上门去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
李长年又若有所思地走了回来,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摸出一支烟慢悠悠地吸着,最后就打了一个电话,让省厅的人把有关顾仕诚和他儿子的举报材料全部拿过来,他想再好好研究一下。
刚放下电话,李长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妹夫江副省长打过来的。
“老李,怎么搞的,不是说公司就要上市了吗?怎么资产被冻结了,还惹上了官司?这边可是等米下锅呢。”电话里江副省长怒火冲冲,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李长年虽然是江副省长的大舅哥,可官大为尊,所以他并在在乎妹夫质问的口气,他也明白江副省长嘴里等米下锅的意思。
虽然妹夫干副省长是最后一届了,但还并没有到告老还乡的年纪,按照惯例,他至少还可以在政协,或者人大在混几年。
这倒不是江副省长的官瘾大,不想告老还乡。况且政协人大的职位也就是一个摆设,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位和不在位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告老还乡,那么马上就会有人开始和他清算老账,不要说告老还乡了,即使他在位的时候,就有些人蠢蠢欲动,想看他的笑话。
所以,他要做最后的努力,争取在下一届政府中谋取一个职位,即使不升,平调也可以,只要保持自己在位的状态,就没人能掀起大浪来。
但是,想做到这一点,手里没有银子是不行的,他在省里面基本上已经走通了关系,过几天就要亲自去一趟北京,到更大的庙里面去烧香。只是去那里烧得可是高香,肯定灵验,就是需要大把的银子,他现在就缺银子。
虽然儿子江山和女儿江鸾的公司有成千上万的资金,可他知道那是公司的血液,总不能把它抽干吧,那可是家族的未来,今后如果真的告老还乡手里没有银子就更加悲催了。
所以他指望公司赶紧上市,目前只有股市上圈钱的速度能够满足整个家族在政治上的需要。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到手的鸽子煮熟的鸭子却要飞了,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老江,情况比较复杂,我这里也正在想办法,不过,这次可能还必须动用你的力量才能处理这些麻烦事……”李长年无奈地说道。
“什么?那么一点小事也要我出面?不就一个顾仕诚吗?他不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吗……还有尚平的那些不法财产追缴的怎么样了?”
江副省长一连串的追问让李长年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心里也有点窝火,心想,自己这妹夫也太官僚了,难道就是顾仕诚一个人的关系?难道他就不知道王宝章在背后搞的名堂?王宝章为什么干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他在省里面也有靠山?
不过,李长年毕竟已经习惯了妹夫的颐指气使,所以尽管心里有火还是低声说道:“当然,我会尽力解决这些麻烦事,争取尽早让公司上市。
不过……这样吧,我们还是见个面详细谈谈,好长时间没有一起钓鱼了,这周末咱们去乡下钓钓鱼,到时候再细谈……”
一说到钓鱼,江副省长的气好像消了一点,因为江副省长是个垂钓爱好者,还兼着省里面钓鱼爱好者协会名誉会长的职位,只要一说起钓鱼,江副省长总是兴趣盎然。
只要一听说哪个地方有垂钓的佳处,他定然要前往抛钩。他最常挂在嘴边的名言就是: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钓者留其名。从这句名言,就可以看出他的自命不凡和名垂青史的欲望。
“有没有什么好地方?你最近是不是光顾着钓鱼了……好吧,正好我这个周末没有什么安排,还是你开车来接我吧……”江副省长说完就卦了电话。
其实李长年压根就不喜欢钓鱼,可自从知道妹夫有这个爱好之后,他也就把钓鱼当成了自己的爱好。
尤其是妹夫的那句名言让他觉得作为一名钓者很有品味,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很时尚,能够让自己和周围的那些凡夫俗子区分开来。
李长年坐回沙发里,脑子里琢磨着周末去哪里钓鱼,几个老地方都已经去过了,听妹夫的口气好像想找个新地方。
忽然他想起了老龙口的那个水库,虽然远一点,可不仅风景宜人,而且还有可能调到大鱼,只是目前正是秋雨季节,就怕洪水太大。
不过,洪水期钓到大鱼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那些鱼都要在上游产卵,一场洪水就能把它们冲到老龙口的那个自然形成的湖泊里。
不过,在去和妹夫钓鱼之前,他想最后一次和顾仕诚谈谈,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怪不能自己不顾亲戚脸面了。
想到亲戚,李长年就想起了离家几天的婆娘,心想,按照以往的经验算算也该回来了,既然周末要外出,家里也不能没人,否则鱼也没人喂,狗也没人遛,不行的话还是自己主动打个电话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时候还真离不开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