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部长跟着说:“你就听听吧。”
高小离老实坐好,身板挺得笔直。他的样子让一边的乔珊捂着嘴巴笑了,低声打趣他道:“高小离,你这么紧张干嘛?”
首长们谈起了张文志书记,对他在衡岳市大刀阔斧的改革赞赏有加。张文志还在省委宣传部担任副部长的时候,书记和乔部长就认识他了。
张文志是前任书记的秘书,前任书记在临退下去之前,将他安排在省委宣传部任副部长。据说,张文志是老书记最得意的秘书之一,也是老书记最信任的秘书。
乔部长叹道:“这个文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的任内,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问题出来。这小子是不是太急了,一门心思抓经济去了,将其他事忽略了?”
书记说:“也不全是。衡岳市这几年的发展总体还不错。城市扩大了一倍多,各项指标也都达到了要求。这次出问题,就出在他思想麻痹上。老书记说得对啊,千万不要忘了阶级斗争。现在不兴这种提法,但作为我们这些领导人来说,这根弦还是不能松啊。”
乔部长道:“老周,你说得很对。虽说时代不同了,但我们还是要警惕,不能在这些事上失败啊,否则,我们的执政基础都会丧失。老百姓会在背后骂娘的。”
书记满面沉痛地说:“文志这次难逃问责。”
乔部长担心地问:“省里准备怎么决定?”
书记笑了笑说:“省里还在讨论研究。哦,老乔,你们家丫头不是代表我去找了文志约谈了吗?”他看着乔珊问:“珊珊,你谈谈你的看法吧。”
乔珊愣了一下,迟疑着问:“你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书记鼓励着她道:“尽管说,伯伯能顶住。”
大家都微笑起来,高小离的嘴边也浮起了一丝微笑。
乔珊看了全桌人一眼,无比认真地说:“我觉得,衡岳市的问题不在张文志书记身上,而是另有其人想搅浑这潭水。”
书记和乔部长不约而同哦了一声,大家都去看乔珊,问:“你不急,慢慢解释出来听听。”
乔珊喝了一口茶,满脸严肃地说:“你们坐好啊,我要开说了。”
乔珊在衡岳市前后不到一个星期,似乎将衡岳市的底细摸得滚瓜烂熟了。她从张文志书记谈起,一路谈到霍晓佳市长的身上。很多东西高小离都是前所未闻,听得心惊胆颤。乔珊甚至直言不讳地说:“比如衡岳市跳楼死的副市长,这里面就大有文章可做。据我所知,这个祝玉屏副市长生前对生活态度很乐观,根本就不具备任何自杀的可能性。”
乔部长闻言,沉着脸说:“你一个丫头,不能随便说人。死者为大,这个道理也不懂吗?再说,已经盖棺定论了,难道还要翻出来重炒一遍?”
乔珊嘟着嘴说:“我又没说错。”
“什么错不错?”乔部长厉声批评女儿:“人不是得了抑郁症吗?”
乔珊不满地说:“什么抑郁症啊?你们一遇到这样的事,就归功于抑郁症。哪有那么多的抑郁症啊?”
乔部长讪讪对书记说:“老周,这孩子年轻,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你让她去约谈干嘛?她自己还鸡屎臭不懂啊!”
书记严肃地说:“这就是你不对了。谁说珊珊不懂?”
两个人争了起来,高小离如坐针毡一样,恨不得遁入地下。
乔部长先求饶,连声说:“好好,老周,我也不与你争了。不管珊珊是不是懂事,这次也得随我们回去了。不是我不放心她在你身边,而是她呀,太调皮了。”
乔珊听说又要将她带走,急得满脸通红说:“爸,你可不能以权压人,我就不随你回去。我在这里好好的,干嘛要我走。”
乔部长很不屑于与女儿争论,扫了她一眼道:“你小孩子,大人说话,少插嘴。”
他突然将眼睛来看高小离,说了一句:“小高,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劝劝她。这次必须随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