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韩东的事情暂时被和容都集团的合并代替了。
韩东也得以在这个时候休息一下,一旦矛头没有针对他的时候,他就好像被大家遗忘了一样。
在这个时候,韩东也听明白了厂子里的一些情况。
厂长许阶说起合并的事情,并不是高兴的,而是愁容满面,把一枝烟吸的很深很红,几口就吸完了,他五十多岁的人,这么的忧愁,真让人担心他的健康问题。
许阶忧心忡忡地表达了他对被兼并的看法:“如果他调不走,以后在厂子里就退居二线了。”
提到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心里没有谱儿,毕竟,容都集团要是收购他们的话,是可以解决了他们的吃饭问题,但是,人家也是要进驻厂子里,开始指挥大家干事的。而且,并不是指挥全部的人,有一部分还是要面临下岗的问题。
“我们可是市级国企,容都集团算什么,只能算是个小县城的厂子。”宋海波不屑地说道。
在场的人纷纷表达自己的不屑,大家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乌兰钢铁厂是国家大二型重二企业,党委书记和厂长都是正处级,而容都集团也是国企,但是比他们小的多,是个小地方的县级国企,党委书记和厂长都是科级。说起来,要比他们第一个级别呢!他们这边工会主席都是科级了。
工会主席宋海波对此愤愤不平,他是老革命的后代,最注重的就是级别,“这对我们也不太公平,他们收购了我们,那他们的领导又比我们级别低,以后谁说了算?”
对此,大家满脸的苦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虽然不屑,但是也觉得理解。
韩东听到这样的疑问都觉得领导脑子有毛病。已经是市场经济的年代了,难道让家出钱收购我们,还要过来当孙子?低声下气的伺候着?
果不其然,许阶训斥说:“宋海波,你能领上工资就不错了,还想着来当大爷啊,人家是出钱收购我们,不是求着我们的。”虽然许阶对被收购也是很无奈的,那是上级给他们找的出路,他要完成这个任务,最好能全身而退,换一个地方去当一把手。
宋海波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们有几个分厂,把分厂卖给他们几个,我们日子不就是好过了?还收购什么!”
“宋主席,人家就是整体收购我们,并不是想收购两三个厂子。”一旁,聂军补充说。
宋海波没有明白过来。他对现代社会这些新鲜的说法有点搞不懂了。
聂军比他小十岁左右,给他解释说:“容都集团虽然是一个县级企业,但人家最近几年干的不错,有水电站,有矿山,最近一两年就打算上市,困境就是企业自身资本力量不够,想着和我们合并,做大企业的规模,说白了人家就是看上我们的大厂身份,这样一来,注册资本资金就超过一个亿,上市证监会那边就好批准了。这样一来,我们全厂的人都得救了,摇身一变就成了上市企业了,对大家都有利。”
宋海波没说什么,只是保持沉默,然后目光又看到了韩东,这一次,他改了一个话题:“不管将来厂子是怎么合作,反正我们工会是不能要韩东这个人了!”
原来宋海波就没看得上韩东,这次,韩东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升个副处级在退休的问题有点悬了,他看韩东,怎么看都不顺眼,恨不得去他们家骂个大街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聂军打岔,说:“韩东的事我们以后说,宋主席,我们还是商量厂子接下来怎么办吧。”
宋海波说:“不管怎么办,我都不能要韩东这个人。”
韩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气恼。
这还没有出事呢!你就对我这样了,这要是出了事你还不把我杀了,本来他还挺愧疚的,这下,他一点儿愧疚都没有了,没有副处级待遇,那是你活该,和我有什么关系,在其位谋其政,你上班都不上,就是混日子,出了事就找我们下面人的麻烦,真是好笑,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你又能奈我何。
这个念头一直支持着他,反正年轻,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想法。
看着电视里,南方都是私营企业,很多人都赚了不少钱,待着国企的日子也未必好哪儿去,就是能吃个饱饭而已,也干的不是那么爽快。
“你在瞅我试试?”宋海波一下子坐起来,指着韩东的鼻子说。虽然人老了,但热血上涌,还是想着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
“我就瞅你了,怎么着了?”韩东是年轻人,一身的热血,自然不服输。这个时候,见到有人和自己过不去,自然不甘示弱。也不顾忌他是自己的领导了,都是要黄的企业了,你以为能压制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