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归泥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如今的处境在于,想要快速过河,战马必须舍弃。
毕竟人可以哧溜滑过去,而战马体型粗壮,四肢却是无比的纤细。
过冰面的时候,稍微不慎,就可能摔断马腿。
对于战马而言,一旦摔断了马腿,那就意味着,战马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就算是到了两千年后,断腿依旧是马儿身上的无解之症。
这就意味着,若是他们依旧和上次一样,面对大批曹军骑兵避而不战,那就只能迅速穿过冰面离开。
但这就有了一个两难的抉择,若是牵着战马过去,必定会大大缩减他们渡河的速度,到时候曹军万箭齐发,便能轻松收割他们的性命。
可若是舍弃了战马,等曹军渡河之后,舍弃了战马的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曹军追上。
除非……弃卒保帅!
打?
打个毛啊!
曹军战斗力那么强大,和他们一对一都是在欺负他们草原人了。
可偏生曹军的装备还那么好,那不更是欺负老实人嘛!
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劫掠一些东西,然后回家过个一个暖和的冬天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
至于杀人放火,那还不是因为那些人不愿意将钱粮主动交出来?
若是主动交出来钱粮了,他们何必要杀那么多人?
最多也就是杀一半就够了!
心中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步度根低喝道。
“泄归泥听令!”
泄归泥慌忙拱手:“叔父,请吩咐!”
步度根拍了拍泄归泥的肩膀,指了指南边的阎行:“咱们草原人就是快意恩仇,有仇从来不拖着,杀父仇人就在那里,弄死他,给你父亲报仇!”
泄归泥身子一颤,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个老壁灯是在开玩笑的吧?
那混蛋连我爹都是轻松秒了,我能打得赢他?
报仇报仇,那能报的了的才叫报仇,报不了还要去,那不叫报仇,那叫送人头!
可步度根并没有要给泄归泥反驳的机会:“泄归泥部即刻出列,扎扎贴,你领兵七千,阻拦住西边的曹军,其余人,即刻随我渡河!”
扎扎贴,是当初另一个羞辱泄归泥的人,前番羞辱泄归泥的那个已经伤重而死。
扎扎贴有心反抗,但步度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就让他绝了反驳的念头。
“我这么安排,你们觉得如何?若是不同意的,可以代替他们。”
谁都清楚,此时留下来断后是九死一生的,自然不会有人跳出来反驳。
毕竟现在被步度根安排去送死的人又不是他们,他们何必主动跳出来去送死?
知道自己的反抗不会有人支持,扎扎贴叹了口气,恭敬的说了声:“诺!”
赵云旁边,须发皆白的童渊猛然起身,站在了战马背上,而后纵身一跃,身子起飞的同时,极目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