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什么东西？你说！爸这就去给你拿。”

打定了主意有求必应的袁父，听了儿子说的，又有些犹豫，“这东西劳神……要不回头等你好了再？”

没等儿子回答。

怕看见儿子失望神情的袁父马上改了口，“好，爸这就回家给你拿去。”

医院的水房里，袁老太太接完水去旁边厕所蹲了一会的功夫，就听见外面一阵议论声。

“殷浩，你女儿的肾源等到没有啊？”

“没呢，刘姨。这种哪好等呢？碰到合适的不容易，等到器官库排到我们更不容易……唉，孩子太小了，受罪啊，我和我老婆准备这个疗程的治疗结束了，我俩就去做配对准备，怎么着也要让孩子活下来。”

“那是那是，毕竟这么小呢——哎，我跟你说个消息，你可别往外传，八床的那个男孩啊，估计是要不行了，你们夫妻俩去问问人家父母有没有器官捐赠的准备呗？”

起初正蹲厕所里的她就当个热闹听的，没想到外面这俩人竟然打上她孙子的主意了！

登时，裤子一提，袁老太太就冲出来了，啥也没洗就一把揪住了洗手池子处的俩人！

“你干嘛啊？”

叫刘姨的女人被吓了一个激灵，扭头就准备骂，却发现——“你，你，这不是泽华奶奶嘛？”

背后说人家又被当场揪住，这一下子搞得刘姨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地差点没把舌头咬掉……

袁老太太是个连看起来都不好惹的主儿，她这会子怒了，更是看得像个像个夜叉，眼睛狠狠地盯着俩人不放，好像要把俩人生吞活剥了，“说什么呢！也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五鬼分尸，砍了你们两个没心肝儿的！你个乱嚼舌头的死女人！撺掇人家去掏我孙子的肾！你绝对不得好死！”

叫殷浩的男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本来就是他们背后先打量人的主意，理亏在先。加上胳膊肘又被小老太太揪得死死的，他能推开也害怕把人伤了更躲不开……

这会也是一骂一个不吱声，只剩刘阿姨“孤军奋战”。

“泽华奶奶，您先松开我！话也不说您那样说的！那——我说的也没错嘛……在这种大手术之前就要考虑这些的，我不跟您说，医生早晚也得说，我骗你干嘛？我、我儿子就遭了这么一遭，我又不是咒您家泽华……您还是趁早跟泽华爸妈商量这事儿……”

袁老太太丝毫不怵，战斗力超群，越骂越得劲儿，“考虑啥？我呸！我考虑给你个多嘴多舌的备口棺材！”

要是搁平时，袁老太太如何也会不依不饶，绝对不把这俩人扒一层皮就不会走。

可她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回病房，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等她看到病房里在给孙子小心地按摩着头的媳妇，和正专心致志拿小锥子刻东西的孙子的时候……

她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思虑再三，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齐闻渊还是和语儿提了他一直放在心里的考量。

秦语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没有说话，医院的天台上空旷而辽远。

闭了闭眼，她才道：“我们能不能不说呢？都不用多想，泽华一旦知道，就一定会同意的。但是器官捐赠一签字不就代表着他的生命要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