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便见了孙长喜猛地从大院里跑了出来,不住在门外的人群中搜寻着什么,见到冯川立时眼睛一亮,慌忙上前:“娃儿,你婆婆呢?”
“快去请她过来,柱子快不行了!”
周家小辈也投来了紧张的目光。
村长老来得子,孙大柱素来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宝贝疙瘩,这会子全如热锅上的蚂蚁倒是正常,但周家小辈……
冯川心有猜测,有意提高声音:“婆婆去了瀛洲山。”
“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啊!”
人群中传来骚乱,周家小辈隐去了身形。
前方,老村长如同霜打的茄子,霎时蔫了,冯川确定了心下猜测,看向村长:“村长,婆婆临走时,倒是叮嘱了我一些个法子。”
“不如,带我进去看看?”
孙家有恩于他,被老村医抓住的时候,若非孙家老大为柳儿开了门,登台敲鼓对抗村医,冯川不可能熬到婆婆回来。
何况,事关因果,总要出手。
“好,好,快!”
老村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忙带了冯川进入大院。
刚一进门,冯川就嗅到那股子醋酸味扑面而来,生要将人熏个跟头一样,可孙家的人却全然无所察觉。
进了里屋,冯川更觉得酸味的源头就在身侧,小柳儿兀自抓紧了他的衣角,大眼睛不时看向角落,没来由的颤抖着。
躺在火炕上的孙大柱,不过一日没见,却全然变了模样。
身形消瘦,皮肤也没了半点光泽,活像是死槐树坑的老树皮,深陷的眼窝里早没了灵性的眼睛大大的睁着,过了许久也不见眨眼。
干裂的嘴唇时而开合,如是低声念叨着什么。
冯川依稀听见了屋里的叹息声,那声音缥缈,不像是活人发出,扭头便见了供在堂上的祖宗牌位隐约蒙了层雾,如同祖宗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
对上了。
冯川看向老村长:“柱子叔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
老村长勉力思索:“要说不寻常的,也就是昨个黑下他突然想起来巡村了,这是好事儿啊,咋至于这样。”
“那他可带回来过什么东西?”
老村长猛地想到了什么:“有个红肚兜!”
“昨个我见了他的时候他给藏起来了,还觉得我没看到呢,我想着柱子也不小了,想女人也是应该的,就没在意。”
“现在想想,那肚兜料子太好了,根本就不该是村里的东西啊。”
“柱子没出过村,哪来的那样的好东西啊。”
冯川连忙开口:“肚兜在哪?”
村长忙跑到孙大柱身侧,掀开枕头刚要将肚兜取出,如同死人一般的孙大柱骤然伸出枯瘦的手抓住了老村长。
“还给我,还给我!”
他像是着了癔症,不住念叨这么三两个字,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老村长的手早就化作青紫色。
周围人乱作一团,冯川忙看向柳儿。
“帮忙!”
小柳儿化作流光向前,抓住孙大柱的手死命拉扯,可哪怕孙大柱手骨都要断了也根本不松开。
老村长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周围人也反应了过来上前帮忙,想要让孙大柱松手,可这位的力气太大了,且不知疼痛。
死命抓着老村长的手腕,指甲都要陷进去一样。
冯川也来到近前,给柳儿使了个眼色。
“肚兜!”
柳儿再不犹豫,张开满是锐利牙齿的小嘴,猛地一口咬了上去。
霎时,强烈的醋酸味淡了一些。
角落有什么传来惨叫,一股过堂风转而消散,孙大柱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