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想死!
体内的灵拼命抓住唯一的束缚,和远处的某种拉扯力量生生抗衡,那炸雷般的声音越发清晰。
“孙大柱何在!”
“唤你妻子上堂!”
威严的声音使得孙大柱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那声音令他熟悉,却根本不敢抗衡,他猛地看向了面前身着喜服的破烂血肉。
酸娘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血肉破碎的脸上笑容转而消散,骤然化作浓烈惊恐,孙大柱干裂的嘴唇突然发出了不属于他的声音。
“速速上堂!”
威严的声音差点惊得酸娘子身躯破碎,它眼底浮现深切的怨毒,便见到黑暗的天幕骤然被分开,茫茫雾气之间,黄垂清白四立,它们手持红绸棍子锈迹锁链,端是威严无比。
发自本能的恐惧使得酸娘子不敢多留,转身就要逃离。
西屋冯川有所察觉,猛地一拉绳子。
悬在门楼上的碗瞬间倾斜,香灰不偏不倚的洒在唯一的缺口,酸娘子狠狠撞击在香灰上,无形的力量阻挠了它的去路。
这么一耽搁,下垂的铁索轻易拴住了它的身体,强烈的灼烧感骤然席卷而来,只感觉身体被强大的力量拉扯,一个晃神,便发现周围画面骤然变化。
明镜高悬,案牍后方的老爷坐地顶天,浓雾遮挡了祂的身形,根本看不真切。
一侧浓稠黑暗之中似有凶残的事物虎视眈眈,酸娘子莫名觉得只要它敢于放肆,那黑暗中的事物便会将它撕裂。
身体颤抖,它不断环顾,逃不得,走不脱。
此刻,堂上传来威严呵斥:“堂下冤家,此时不跪,尚待何时?”
黑暗中的事物发出刺耳的嘶鸣,惊得酸娘子魂体不稳,它赶忙下跪。
“堂上老爷饶命!”
凄厉的惨叫入耳,坐在言堂前方的冯川稍稍松了口气。
成了。
言堂的威力,还真是吓人啊。
……
周家。
院子里放着一个大桌子,桌子上摆了几件铁器。
有大有小,尖端锐利,像是用以折磨人的刑具,周家二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不消片刻,远处传来脚步声,便见了一个周家小辈兴冲冲的跑来。
“二爷爷,东西拿到了。”
周二爷冷笑连连:“很好,去吧,灌进那草人的身体里。”
“好!”
没一会,周家小辈就搬出来一个带着些许醋酸味的草人,放在了大桌子前方。
周家二爷随手拿了个铁楔子起身向前,看了眼远处孙家的方向喃喃自语:“倒是有些本事,可你莫不是真以为能成?”
“小瞧我了吧。”
他从怀里取了四柱岁香点燃后以香灰封口,接着用小刀割了心头血滴在草人上,最后,猛地拿起那铁楔子直接砸进了草人的脑袋里。
孙家西屋。
正暗自窃喜的冯川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像是脑子被砸了根钉子。
那痛苦根本无法抵抗,他不由的发出一声惨叫。
言堂中兀自瑟瑟发抖的酸娘子猛抬头,直愣愣的盯着堂上迷雾笼罩不断波动的身形。
声音中没了恐惧,反而多了一股子质询。
“大老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