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正中言堂之上。
堂下酸娘子嗅到血腥气猛地抬起了眼眸,猩红色的双瞳之中浮现深切的怨毒,某一瞬间,它竟见得案牍之后浓雾散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原来是你!”
言堂之上飘荡的阴气猛地逸散开来,恐怖的冲击力让小柳儿再无法站稳身体,她惊呼一声飞出了言堂范围。
冯川见状大惊失色,便见得言堂上的纸人被某种力量生生撕裂,那细小的红色突然如同花苞一般猛烈绽放开来,西屋之中,弥漫着强烈的阴气。
冯川拼了命的催动自身的力气,不住调动体内生气儿协助岁香的燃烧,一股子无形的力量覆盖在言堂上方,那鲜红色在蔓延到巴掌大小的时候被生生止住。
但它的膨胀显然未曾停歇,堂下的酸娘子正在调动自身的力量对抗言堂的法则。
岁香加剧燃烧,冯川的鲜血流的越来越多,他不住的调动体内的力量,却因着疼痛感而迟迟无法真正凝聚思绪。
言堂力量强大与否和镇物以及自身意识的凝聚力有着直接的关系,此刻身为镇物的小柳儿被吹飞,自身的意识更没办法凝聚在言堂之上,酸娘子突破言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冯川咬牙切齿,根本不清楚身上的痛苦来自何处,却在这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孙家大爷爷的声音。
“娃儿,我放在厢房的醋碟子不见了。”
“里面还放着你的散碎头发。”
冯川猛地想到了小柳儿的提醒。
周家小辈进了厢房。
之前想不通他在做什么,这会子福至心头。
周家小辈拿了他的头发,这股子痛苦,是来自于周家!
果然是他们!
咬牙切齿,冯川心头怒意汹涌,可此刻却已经毫无作用。
言堂下酸娘子疯狂挣扎,岁香渐渐燃到了尽头。
周家。
大院中的周家二爷看着满身染血,身上那股子醋酸味越发浓烈的草人,眼底总算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小娃娃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开坛的本事,若非我提前有了准备,这事,怕还真的让你给做成了。”
“不过现在?”
他笑容冰冷,依着草人的状况看,西边从醋缸里爬出来的东西该是突破了法坛的限制,反噬到了法坛的主家吧?
本就是个善妒的主儿,先后被坏了好事,又被在法坛下面压了这么久,那股子怨气怕是要冲上天际了啊。
估摸着得是连规矩都不守了。
施法的冯川会死,只剩下半条命的孙大柱也逃不过。
“这事成了。”
一声过后,周家人立马从紧闭的房屋里走了出来,他们满脸窃喜的看着周家二爷。
周福南说:“爹,没问题了?”
心狠手辣的老东西伸了个懒腰:“走吧,去孙家。”
遥遥看向孙家院落,远远的能看到四周的阴气都要往那边汇聚一样,周家二爷心情大好。
“他们那,该是要演一场好戏了。”
“咱们可不能错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