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呢,十万火急啊!”
周家二爷慢条斯理,有意在拖延时间:“我自是知道,但梁铁匠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沾了血肉污气的邪祟也好,过路冤家也罢,不敢入阳宅一方面是照了祖制规矩,另一个也是怕了咱活人聚在一起的生气儿。”
“您老是一村之长,身负着半村的运道呢,这一走,且不说梁铁匠会不会帮忙,单是这生气儿散了就不值当啊。”
“留在这,说不准还能帮到娃儿呢。”
一番话几乎说了半刻钟,他全然不着急。
孙长喜动作一滞,这样吗?
这方面的事,他却是不懂,但孙长寿懂,他猛地看向周家二爷:“放你娘的罗圈狗臭屁!”
“他在这多久了,你见里面的邪物怕了这生气儿了,连自己的规矩都不守了,它会在乎这个!”
看向孙长喜,孙长寿的话分明就是吼出来的:“快去!”
孙长喜差点被吓了个跟头,踉踉跄跄的向东边跑去,但没走几步——
轰!
院里的阴气炸了锅,冲天的怨气化作狰狞的脸,一时间房倒屋塌,外面的人们都被掀了个跟头。
孙长寿呆呆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怨气冲天,这邪物发了狠,是要成了灾了。”
“晚了。”
“找来梁铁匠也不成了,时间根本来不及了。”
邪物成灾,为祸一方,先杀冤亲,再造血孽。
届时,堂上祖宗自会出手,村民性命倒是无忧,可院里的那两位……
“祖宗就是能出手,依着规矩也要等成了灾的邪物杀了冤亲再说。”
“那俩孩子的命,保不住了。”
冤是冯川,亲是孙大柱,杀了这两人,邪物才真正化灾。
“来不及,都来不及了。”
孙长寿泣下血泪,痛苦万状,村民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孙长喜一屁股跌坐在地,哭的像是个孩子,自家招来的麻烦,冯川仗义愿意出手,却吃了瓜落,这可让他怎么面对自己啊。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独独周家人,几乎笑出声。
“你,都是你!”
“若不是你耽搁的那半刻钟,娃儿怎会遭此祸事!”
孙长喜满脸泪痕,怒不可遏。
周二爷讪讪后退:“我也是关心则乱,充其量就是出了个坏主意罢了,村长这偌大的罪状扣下来,我可担不起啊。”
周家众人纷纷开口:“是啊,您是村长,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怎么就怪我家二爷爷了,他是好心办错事,本就自责,你还要胡说,这不是要生生逼死人吗?”
周二爷摆手:“都少说两句吧。”
院子里的阴气似有偃旗息鼓的迹象,俨然是早杀了冤亲成了灾,堂上祖宗出了手。
想到这里,周二爷心情大好,他看向老村长:“村长啊,大不了,娃儿的葬礼,我们家来主办就是。”
“放心,必定风光大办。”
刚说完——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