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与牛二家相邻的一家小饭馆里,凌寒刚刚吃了农家饭在抽烟,他轻装简从下了梅花沟,和他一起来的有六七个人,其中赫然有谭宁,这美女下来可不是为了‘领导’的安全,而是正好办一件案子在梅花沟碰上了凌高官,所以才有了中午一起吃饭这一出,陪同凌寒一起下来的是高官朱成茂、省府副秘书长、督察室主任王志,省工矿厅厅长白润生,矿产知名专家陈博士、李博士等……
谭宁他们也是便衣下来的,来了两车人,连司机算上十四个人,开了两辆不起名的地方牌商务车。
今天老王家的饭店开了利市,一下聚了这么些人,他可乐坏了,平时沟里很少有这么多人来的,来的也都是看矿的,然后发现投资环境不行就走了,很少有第二次来的,而梅花沟本地的私矿主们尤其不欢迎来他们这投资的外地人,在他们看来这是抢他们的饭碗,所以他们拒绝任何形势的参观考察。
“……年初的省府工作会议上我谈过有关矿业方面的几个问题,对那些手绪不齐全的私营矿业要闭停整顿,他们在开采中不具备安全条件和合理开发技术指导,事故率往往很大,梅花沟是矿藏丰富的宝地,只是交通不便利,另外我们的工作重点也没有完全放在这方面,所以一直未能正式的提上日程,但是私下里还任由私营业主折腾,这是浪费国家资源,百花县议会是要负责任的……”
一路上来的时候凌寒就听了高官朱成茂和工矿厅长白润生对这里情况的简介,所以他心里早就有了想法,直到刚刚吃饭时听了谭宁说‘牛二事件’,凌寒的脸就黑了,蛋丸之地也有人要一手遮天啊!
突然,一个人跑进饭馆就叫,“……大伙快去看热闹啊,曹老板的人和张乡长要干起来了……”
凌寒看了一眼朱成茂、白润生、王志和两个老博士,“咱们也出去看看群众是因为什么打架的?”
朱成茂脸上很是难堪,他是分管工业、矿业这块工作的省领导,今天这里上演他的笑话,他这脸上能好看吗?谁在梅花沟一手遮天他心里有数,他心里早就‘破口大骂’曹家十八辈祖宗了……
谭宁朝凌寒投了个询问的眼视,又扫了一眼那边两桌便衣,那意思是问,我们这些该怎么做?
凌寒站起来之后,蹙着剑眉朝她道:“谭处长,你们还察你们的案子,进度要快,不要拖泥带水的,外面的情况见机行事,没有出事的苗头你们就不要暴露了身份,这不利于你们暗中查访调查案子……”
牛家大门口早就围满了人,几个歪瓜裂栆样的汉子横眉立目的封在牛家门口,断了腿的牛二就坐在门前左首的水泥墩子上,面色呆木,眼神痪散,他所经历的一切早就把他生的念头完全掐灭了。
牛二妻就护在丈夫身边,另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贴在牛二的断腿处,小手耍着爸爸封了口的裤腿,她曾问过问过妈妈,‘妈妈,为什么爸爸的裤子这么短,还缝住了?不让腿伸出来吗?怕冷吗’?
牛妻含着泪告诉女儿,‘牛妞的爸爸没有腿了,伸不出来了,所以妈妈就把裤腿给缝上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酸的就想大声哭,剩下的另一条腿也于前段时间给人家打断了,如今刚刚伤癒,但是仅剩的这条腿也伸不直了,他根本不能以自已的力量借着拐杖走一步,用曹五福的话说‘和老子做对,让你过的不如狗’,现在牛二真的活的不如一条狗,狗还有四条腿呢,他牛二爬着走才三条腿……
一个年轻的很嚣张的二十六七的青年就叉着腰,捏着他的手机在那里骂骂咧咧的,“……牛家女人,我来给你报消去省城的车费了,我叔说了,你这一趟去省城的费用矿上全额处理,你要是还去告,我们提前预支费用给你的,对你够照顾吧?哈……啧啧啧,可惜了牛家女人这么水摊一个没腿的丈夫,唉……离婚吧,再找个男人,我曹八送你嫁妆,哈……”
围观的村里人都似司空见惯了这种事,没几个人再流露愤慨之色了,更多的人只是摇头叹息。
拔开人群走进来的张大元突然吼了一声,“滚你妈个犊子,曹八你给我死远点,一天咋咋唬唬的横行乡里,迟一天让你吃黑栆(枪子),你以为姓曹的这些年干这些勾当老天爷没给你们记着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