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哥哥也是开玩笑嘛。”萧榕出来打圆场,彰显大度。
他徐徐看向时倾,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我哥哥可不是晦迹韬光,他是真的什么也不会,你们也别太为难他了。”
“不过,我记得小时候过生日,哥哥没有零用钱却想为我准备礼物,为了逗我开心,给我表演了三百六十度后空翻,那喜人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时倾:来了来了,发疯蓄力70%——
“哥哥,再给大家表演一次让大家伙开心开心?”萧榕掩嘴轻笑,一副开仓放粮誓要振济苍生的大圣人形象。
当然,时倾是那个粮仓。
“时倾。”宁海桥插话,“榕榕的生日一年就这么一次,你就给他翻一个,别扫了他的兴。”
偌大别墅内,所有人的目光如炬般,照亮了时倾身边那狭小的一亩三分地。
令他一时间取代了原本的主人公,成为了今夜焦点。
时倾循着每个人的眼睛看过去,比比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大概只有盛惊澜,脸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也不太关注这边,只单手抵着下巴欣赏这屋内的装潢。
人群开始起哄:“翻一个!翻一个!”
萧榕撒娇:“哥哥翻一个嘛~”
时倾扬起嘴角:“好啊~”
自打上次在萧榕生日趴体上后空翻失败差点杵断脖子,时倾进行了痛定思痛地反省和朝干夕惕的勤学苦练,临死时,本以为这一身功夫这辈子再无用武之地,不成想,竟还有意外收获。
他一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朝着萧榕翻过去,就在众人抬手鼓掌叫好时,时倾一条悬在半空尚未落下的腿猛地一勾,勾住萧榕脖子。
如弱柳扶风般的萧榕很快被带倒在地,时倾顺势将另一条腿缠上,一招剪刀脚死死钳制住萧榕的脖子,继而顺势双手各抄起一瓶香槟,抛向空中转个圈,稳稳落回手中,笑道:
“现在开始,let’s party——!”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围观群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时倾最后一个单词落下后,手持两瓶香槟,快准狠地朝萧榕甩去。
“救我!”萧榕一声尖叫,声音发抖变了调,下意识双手护住脑袋。
两瓶香槟稳稳停在萧榕眼前,距离砸爆他的眼球只差零点一厘米。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冷汗直流。
眼尖的艺人发现萧榕那条浅色的裤子,在裤裆处晕湿了一点深色的痕迹……
然而萧榕已经自顾不暇,脖子还被时倾的剪刀脚钳制着无法动弹,原本白皙清透的小脸,此时涨红得如同洋柿子,众人难以揣摩他此时是尴尬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总之……
是场难忘的生日宴了。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萧榕喘着粗气,“先放开我……”
“嗯?做哥哥的给弟弟表演后空翻调节下气氛,这叫错了?”说着,时倾脚上的力道加大几分。
“不是……我不该……”不该招惹这个丧门星,谁知道他不知何时背着人练了这么一手。
时倾甩开他,站起身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道:
“赶紧去换条裤子吧,都湿了,总不会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哥哥帮你换。”
萧榕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看众人的目光,只剩不甘和屈辱的泪水在眼底打转转。
不知是否面子挂不住,一向拿他当宝贝的宁海桥这次也选择了闭口不言。
场内一时安静到压抑,无人敢出声。
时倾却没事人一样招呼侍应生过来,让他多准备几个快餐盒,他要把桌上的食物都打包带走。
顺便问一句旁边人:“你还吃么。”
那人尚且处在意识游离状态,不自觉道了声“吃”。
“别吃了。”时倾讥笑道,“让给流浪狗吧,反正你就算吃了最后也只是听个响儿。”
一帮乌合之众。
在众人沉默中,时倾提着几大袋打包盒,扔了句“各位吃好喝好”便阔步离开别墅。
下了楼,时倾缓缓回过头,望着这栋月色下凄冷昏暗的小别墅。
“生日快乐。”时倾勾起嘴角,“时倾。”
“或者说,重生快乐。”
今日不仅是萧榕的生日,也是时倾的生日。
只不过从他于姑妈家寄人篱下的那一天起,就舍弃了自己的生日。
每年的这一天,他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弟弟,为弟弟布置生日聚会现场,为他准备节目逗他开心,做一条属于他合格的狗。
哪怕前世为了哄他开心而差点断了脖子,爬起来也只得到弟弟和众人一句:
“让你表演后空翻,谁让你表演小品了。”
时倾嗤笑一声,转过头。
他趁着蛋糕店打烊前给自己买了一块巧克力草莓蛋糕,算是自己的生日蛋糕。
谁都可以忘记他的生日,但他自己不能忘,并且要认真为自己庆祝这荣耀光辉的诞生日。
jt we,既不伟大,也不卑微。
时倾拎着打包来的饭菜去废厂房后面喂了狗子们,而生日蛋糕,虽然狗子们不能吃巧克力,但可以围坐一团对着月亮嗷呜嗷呜,像是变了调的生日歌。
一条狗子在木头房子里对着一堆破布头一通狂挖,随即兴奋叫了一声,叨着什么东西屁颠屁颠向时倾跑来。
时倾伸出手,狗子配合地将东西放在他掌心。
巴掌大小浅铜金色的盒子绑着一条橘色蝴蝶结,垂坠着金色的太阳,表面烫印几个金色字母:
bvlgari
时倾打开盒子看了眼,怒搓狗头:“看来要训练你做摸金校尉了。”
宝格丽的温煦之地香水,市价千把块左右。
狗子急得哼唧两声,表示不是捡的,用嘴巴使劲拱时倾的手。
被狗子这样一直拱,时倾才意识到盒子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
上面用瘦金体写着一行小字:
【祝:
时倾
行止由心,得偿所愿,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