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 页)
止怡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她只是说,“就算那个人坐一辈子牢又怎么样?止安可以回来吗?我的眼睛可以重见光明吗?妈妈,恨他也不能让我们好过一点。”重伤未愈的她声音尤是有气无力地,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
顾维桢和汪帆俱是不语,止怡仿佛无力再说话,但脸上却写着哀求,顾维桢夫妇看到她的表情,又是心痛又是伤心。“止怡,你这孩子,什么事都为别人想,可是谁来为你着想?”汪帆抓着女儿的手摇头。
止怡却反手摸索着回握妈妈,“我有你们,妈妈,恨他们也于事无补,就当为我积福吧……”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汪帆红着眼,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反倒是一直沉默着的顾维桢开了口,“既然这样,就依了孩子吧。那个司机也不好过,算了吧,何必为已经无可挽回事伤神,止怡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我们更多的应该为她的将来打算。”
既然商定,当晚顾维桢就给那个司机的家里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自然是如蒙大赦,感激无比。直到四年多后,那家人才将余下的赔款偿清,但是他们感激顾家的宽恕,每逢佳节,都会给他们打来电话或亲自登门问候,顾维桢夫妇也无意接受他们的感激,面上总是淡淡的,止怡也从来不肯出面见那家人,对于她来说,忘记那段过去,重新安排她接下来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止怡从医院回家后,眼睛是无力回天了,由于手脚都有外伤,接着便是漫长的复健和适应失明的过程。汪帆本身的学校的校医,在她的照顾下,止怡底子虽然不好,但是也在慢慢地复员,纪廷也尽可能地抽出时间陪伴在止怡的身旁。
对于失明的人来说,成年后的失明远比自幼看不见的人要痛苦得多,因为他们看见过斑斓的世界,面对黑暗对于他们而言要更加残忍。有时汪帆也不知道止怡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在那一次长久的沉默结束后,仿佛已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伤病让她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谁都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止怡尽然也会那么坚强,就连汪帆也自认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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