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二十六(第2/4 页)
“咱们绣庄在京中虽在达官贵人之间颇有名气,但都知求庄里制衣并非易事,若此门亲事是故交之间约定,不至于及笄后才忽然定亲,四个月后就出嫁,而且真按着交情,也不必大张旗鼓为此准备,京中并非没有其他上好的绣庄。”颜子衿说着也不由得捏紧了衣袖,“这位官员爱女心切,断做不出献女求荣一事,想必这门亲事是有人临时说与,他实在无法拒绝对面的权势,只得无奈应下,女儿高嫁,做父亲的生怕女儿遭夫家看轻,这才狠下心花了重金求了庄里。其他东西多少,有多贵重,一时无人会仔细去研究,唯有这身嫁衣,是出嫁时大家一眼就能瞧见的,他奉上几乎超出一半做定金,便是铁了心一定要这一身。”
说完又细细琢磨一番,颜子衿也是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位官员与人和善,又是初入京中,京中高门最重门当户对,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忽然看上一位新任小官的女儿,总得有迹可循,哪里这般突然,所以这门亲事,自然是为着这官员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他虽是翰林院主事,一名小官,但我想他大概是主管科举一事,陛下圣恩,无论是高门子弟还是苦寒书生,都得一视同仁过了这科举才行。”颜子衿说着抬头看着长公主,“想必这门亲事便是为此,娶了这名官员的独女,无论如何做父亲的都要为唯一的女儿,还有未来的外孙考虑,两家这商议便有了方便。您也说了,此人行事规矩为人和善,也不排除会圆滑行事的情况。”
秋风吹起来有些微凉,但还是夹杂着些未散的暑气,颜子衿端着茶,长公主的目光不由自主在她手上伤痕处一扫而过。
“所以,那夫家想必是个世家名门,不知大小,也不知是主房还是偏房,但也是这官员一时半会儿高攀不得的,自家哥儿们自然是有其他法子,此举大概是为了扶持自己在朝中的关系。这位官员的独女嫁进来,他年过半百,也无其他子嗣,无论如何也得为其谋划,便有了拿捏的法子,只要让他在其中活动一番,他们行事就方便不少,就算被人查到,那也是这位官员的主过,要保也容易,要撇也能撇得干净。毕竟嫁出去的姑娘,就已经是夫家的人了。”
说着说着,颜子衿心中不免为这位父亲慨叹一番,年过半百的老人还得为女儿操持,殊不知就算这样,那夫家要是存心折磨,他这个当小官的父亲也奈何不得。
父母爱子,自然是百般谋算千般计划,那件嫁衣,也许是他此时为女儿能做到的最好的体面。
而且就算因此得了亲家扶持,但又能扶持到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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