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离歌别宴 (〇三)(第2/14 页)
妙真索性坐到那头去,挽住她的胳膊,“就是我不会讲什么好听话,娘也是最疼我的,难道会不帮我?”
说话间,眼在她面上细细瞅,“唷,眼瞧又要过一年了,您怎的倒瞧着小了一岁似的?这可不成,知道的说您是我母亲,不知道的当咱们是姊妹,那不就乱了辈分了?”
一时哄得曾太太扯着她连拍带打地笑起来,眼角的细纹扯也扯不平,“这丫头,就会讲这些歪话!”
鹿瑛也在那头笑着,无声的。窗外簌簌飘雪,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吹得她骨头渐冻,心底有一片和软的冷冰。
这场面看了许多年,总是干看着,想插话又奈何嘴巴不如妙真讨巧,性情也不像妙真那样爽快。妙真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她的高兴与不高兴都是婉约地低头,脸上永远是一片婉约的笑意。
少有人知道她心底里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她一贯没有相悖的意见。好在嫁了寇立,他那个人什么都要问个透彻,常把个脑袋凑到眼皮子底下问:“我这主意到底怎么样?你到底是喜不喜欢?”
天长日久,他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也成了她的喉舌,代她发言。好时常能逗得人前仰后合地笑,坏时也能怄得人痛快淋漓地哭。她觉得是嫁了他,她才有了一份自己的情绪。
是了,她是有了夫家的人,凡事要替丈夫打算。
她端起茶来双手捂着,向炕桌对面竭力劝说:“爹娘总把姐看得死死的,瞧,都把她闷坏了,叫她趁出阁前出去走一趟也好。我来时婆婆还念叨,说好些年不见妙真,不知她长成了什么模样。都想瞧瞧姐是不是出落成咱们家先太太的模样了。”
曾太太不由将妙真的脸端详了片刻,笑道:“照她亲娘是要丰腴一点,她母亲是个瓜子脸。她这脸盘子,是随老爷了。老爷年轻时候就是个鹅蛋脸,如今吃肥了,不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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